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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至少吃掉一半,否则……”他没往下说,只是略偏著头,露出一副神秘到令人发毛的笑容。

  她不得不乖乖拿起刀叉,唇上的麻辣电流还在她心里余波荡漾,让她感到羞赧又紧张,就怕对面那个男人又对她做出惊人之举。

  见她配合的吃早餐,他感觉心里舒坦多了。原来电视剧里的夸张情节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昨晚那半个小时也算值得了。

  傅晨隽满意的喝著咖啡,手机在此时发出震动。

  他看了眼号码。“我接一下电话,你先吃。”他拿著手机走到玻璃门外的木廊步道,才按下通话键。

  “收到我给你的资料了吗?”

  “收到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散布出去,保证它的股价会再创新低。”搭档多年的助理从美国来电,向傅晨隽回报手边并购案的执行进展。

  他们俩联手操作过许多案子,彼此默契十足、合作无间,这段时间傅晨隽不在,大小事务都靠助理协助发落,傅晨隽则是隔海遥控,负责重大决策,必要时才亲自飞回美国去处理。

  “很好,我想那群人撑不了多久就会举白旗了。”目前这个案子进行得很顺利,目标公司的股价在半个月内连番惨跌,一如他所预期。

  “他们昨天已经派人跟我联络过了,希望我们能手下留情。”

  傅晨隽仿佛听到一则笑话,残酷地冷笑。

  “那我们就等它跌到谷底再出手好了。”他不痛不痒地说。

  面对工作,他唯一的原则就是“利益至上”,所以下手从不手软,这样才能压榨出更多利润空间。像那种搞不清楚状况还来求他的人,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落得更凄凉,却引不起他丝毫同情。

  弱者注定要失去,强者才有权得到。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养父跟他说过的这两句话记在脑子里,激励自己向上爬,才拥有今日的一切。

  “遵照办理。”助理领命办事,同样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另外,有关日本那两件新案子的内容,我这两天整理好会传给你。”

  “好,我下个月会回去一趟,到时候再跟你详细讨论。”

  “下个月?!”他觉得傅晨隽这几个月来愈来愈少露脸了。“你这段时间到底都在忙什么?还在台湾吗?”他只知道上司最近常往台湾跑,却不知道他到底为何而忙。

  “嗯,有件棘手的事情。”他手插口袋,轻倚栏杆,远望著餐厅内那张噘嘴盯著早餐,十足不情不愿的丽容,唇边的笑容有了温度。

  “你也有处理不来的案子啊?”助理以为他是看上个哪个新案子,才到台湾去收集资料。

  “对,是我遇过最高难度的一次。”他从来没有刻意讨好女人的经验,没想到要挽回一个女人的心比弄垮一家庞大的企业还困难。

  “见面再谈,先挂了。”傅晨隽道别,结束通话。

  他走回妻子身边,继续处理他的“大案子”。

  “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你的心?”

  偶尔,傅晨隽搂住席子悠的时候,会在她耳边这样问,诱哄的语气中藏著更深的无奈。

  结婚三个多月,他费尽心思讨好她,送花、送礼物,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带她去兜风……

  所有别人拿来讨女伴欢心的方式他几乎都试过了,但她对他的态度始终未见改善,连跟来家里煮三餐的阿桑都处得比他好,有时候还会到厨房里帮忙,但跟他同桌吃饭时就成了冰山美人,态度冷淡。

  他对她的“故意”感到束手无策,几次耐不住性子便会出言威胁她就范——

  她听话了,他却因此讨厌自己,竟得用这种手段得到她的妥协。

  这不是他要的。

  这夜,席子悠坐在梳妆台前,抚摸著颈子上那条刚由傅晨隽亲手为她戴上的珍珠项链,这是他这次从日本出差回来买给她的礼物之一。

  “喜欢吗?”傅晨隽打开锦盒,献上成套的珍珠首饰。

  乳白色的珍珠颗颗圆润光泽,高雅不俗的质感,正好衬托她的美丽优雅。

  “你喜欢就好。”她漠然置之,继续梳她的头发。

  他没被激怒,习惯了她这种事不关己的神情,对他送的东西经常不屑一顾。

  “我帮你戴上。”他站到她身后,撩起她的发,弯下身体——

  他亲吻她的耳垂,为她戴上珍珠耳坠。

  他亲吻她的后颈,为她扣上珍珠项链。

  他由身后抱著她柔软的娇躯,在她披散青丝的颈间轻嗅厮磨,凝眼注视镜中她光洁无瑕的玉容,问她——

  “为什么不能爱我?”

  她盯著镜子里的男人,放空似的不作反应。

  得不到回应,他依然说了爱她,离开房间。

  瞥见他离去的身影,席子悠一时间竟有股莫名的悲伤,一种很深很沈的感受。

  刚才,她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像是在运作理所当然的恨意之前,忽然被卡入一颗犹豫不决的螺丝钉,整个停摆。

  好奇怪,她明明是……应该是要很恨他的呀,但望著他那双穿透玻璃的幽深瞳眸,“因为我恨你”这句话就是说不出口。她也不懂自己到底在迟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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