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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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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不到明天,也忘了她可能已经入睡,心里只有一股兴奋的冲动催促他拨电话,即刻向她倾吐自己澎湃的情意…… 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爱着她,他得让她知道…… 电话没有响很久便被接起,但当他兴奋地喊了她的名字,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真希?”他又唤了声,从无声的安静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握紧手机,凝神谛听…… “你在哭吗?”他似乎听见了一缕啜泣的喘息。 “……” 没有回答,仿佛不敢呼吸地忍耐着。 “我马上去找你,等我。”他满心担忧地挂掉电话,飞也似地冲出房门。 “……不——”不用了。 电话这头,她拿着手机,含着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掩面哭泣。 不该接电话的,但一看到来电显示是他的名字,她就忍不住按下通话键。 不想让他发现她在哭,可是一听到他声音,湿润的眼眶却泪如泉涌。 她觉得自己好没用…… 约莫十分钟后,黎真希住处的对讲机响起。 她抽了张面纸按在严重堵塞的鼻子上,头昏脑胀的走过去帮他开门。 辛维克等不及电梯,一口气往上冲了八楼,踏进门时,还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了?家里怎么这么乱?!”他边喘边问,发现她的住处比之前看过的模样凌乱。几本杂志、书籍东倒西歪,三双拖鞋都散落在离床铺不远的地方。 而她,一头乱发,脸色苍白,只有眼睛和鼻子又红又肿,一脸哭惨的模样,手里还捏着面纸,可怜兮兮地蹲在门边抬头望他。 “其实,你不用过来。”她带着浓浓的鼻音对他说。实在不想麻烦他跑这一趟,但心里却又因为看见他而感到一阵轻松,仿佛在瞬间注入一股快乐的能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真希吸吸鼻子,伸手指向梳妆台与衣橱中间的墙壁。 “那里有什么?”他望了一眼,什么都没有。 “刚刚……有一只蟑螂在那边爬来爬来去,还会飞……”她皱起脸,一双核桃似的眼睛眯成缝,像又要拧出水来。 他傻眼,愣了两秒,从喘气变叹息…… “那它飞去哪儿了?” “呜……被我打死了。”她委屈地抿了抿嘴,抽泣了几声。 “所以你现在是喜极而泣吗?”他蹲下来关心她,心里既对她的狼狈模样感到心疼,又有点想笑。 这女人怎么连大哭的理由都这么逗趣。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她一反常态的安静,还以为她出什么大事了,没想到一只小虫子就能让她哭成这副惨状。 “才不是呢。”她对折面纸,用力擤鼻涕,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那你为什么要哭,蟑螂有这么可怕吗?”他知道很多女人都怕蟑螂、老鼠,但她既然都敢动手杀它了,何必还哭成这样? “不是可怕,而是讨厌。人家都快难过死了,它还跑出来吓我……存心欺负我一个人……呜呜……”一想到它的可恶行径,她又悲从中来。 对她来说,蟑螂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出现时所带给人的“感觉”。 对一个独居的单身女子而言,光是一只蟑螂就能让人深刻感受到孤立无援的处境,身边连个可以求救的对象都没有,凡事只能靠自己。再加上生理期第一天惯有的头痛和腹痛,眼前的状况简直是身、心上的双重打击。 这只卑鄙无耻的“小强”,就像一根长了脚的细针,乘机爬上她寂寞的心灵,刺破了那颗灌满孤单的气球…… 突然,她的独立泄气了,一屋子的寂静,熏得她流泪…… 当手机铃声响起,萤幕上闪着他的名字,她淹没在寂寞洪流中的心灵忽然好渴望听到他清朗的嗓音、温和的语气、诙谐的话语…… 她捂着嘴忍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他语调里急迫的关切,却熨烫着她的心,让她感动得更想掉泪。 电话断线后,她嚎啕大哭,讨厌自己的没用,也疑惑自己为何会对他的关心感到万分激动。 他们相识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对他的感觉却是如此熟悉而信赖,好像只要想到他,她便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好像只要想着他,她的头痛欲裂就能获得纡解…… “头还很痛吗?”他温柔地问。 她吸吸鼻子,点头道:“肚子也好痛。”她擦干泪水,不自觉的跟他撒娇。 其实在他出现后,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情绪也逐渐回稳,但还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温暖的关怀。 “这么严重!”他摸摸她的额头,体温有点高。“我陪你去挂急诊好了。”他急忙扶起她。 “不!不用啦……”她阻止他往外走,苍白的脸色添了两抹嫣红。 “可是你病得很厉害。” “我……不是生病,只是……”她用面纸捂住口鼻,口齿非常不清地说出了答案。 “你说……生理期?”他纯粹想确认自己没听错。 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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