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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永远忘不掉当他取出她身上的血丝蛊时,就算昏迷,就算无意识,她却仍发出那令他心颤的痛呼,让他几乎想将她揉入他的体内,代她承受那地狱般的苦痛!

  若再让她跟着他.她会受到的伤害更大,他绝不愿如此。更何况,等到真正勘尸时,他实在不敢想象岭南王将用什么邪恶的方式来伤害她……

  “我什么我?杵在那儿干嘛,不会来安慰人啊!”撒兰琪儿没好气地瞪着欧阳绍波,然后又赶紧抱住顾怜影安慰:“不哭、不哭!”

  “我没哭……”顾怜影虽然觉得心头有些莫名的壅塞,但她没哭啊,为什么撒兰琪儿说她哭了?

  “始乱终弃啊!当初那么大老远地把人请来,人家也陪着你受苦受累的,现在三两句话就要把人赶走,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亏我还一直崇拜你这个师兄!”撒兰琪儿边说边将顾怜影转了个身,不让欧阳绍波看到她没有眼泪却饱含痛楚的眼眸。

  “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突然,一声脆响由撒兰琪儿的头上发出。“你师兄就是舍不得顾姑娘跟他受苦受累,才要她走的!”

  “哥,你讲话就讲话,打我做什么?”摸着头,撒兰琪儿哀哀叫。

  “不打你闭得了嘴吗?”撒兰磊瞪了妹妹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别说了,阿磊!”欧阳绍波的声音霎时像老了十岁。“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以前你要我帮的我都帮,但这一回我不会帮你!”撒兰磊将撒兰琪儿由房内拖出去。“有些事要说清楚,她又不是你养的蛊,哪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况且现在你我都在,谁敢再动她一报寒毛?”

  门碰地一声被关上,寂静的屋内,只剩两个人背对背站着,谁也没开口。

  “怜影!”牛晌后,欧阳绍波低哑着嗓子说。“我……”

  “他说的是真的吗?”还没等欧阳绍波话说完,顾伶影便自己走到他的身前抬头问着,一股严肃。“你是担心我,而不是嫌我麻烦、没法帮助你吗!”

  “我怎会嫌你……”终究,还是说出口了。

  “那就好。”得到这个回答后,顾怜影觉得自己的心突然不痛了,她点点头。“怜影虽然没有什么友人,但也知道友人间贵在相知,若少侠井非嫌弃怜影,怜影必当竭尽全力帮助少侠!此外,如果少侠也当怜影是个朋友,往后请少侠莫再口出此言。”

  道义、友情之类的话,欧阳绍波这生听得太多,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是那样地汹涌澎湃、热血沸腾,激动得再也说不出仟何话来,只能——把拥住顾怜影,紧紧地拥住!

  “少侠,”被拥在他宽阔的怀中,顾怜影感到一丝温暖却也有些疑惑。“这……是友人之间常用的基本仪节吗?”

  爹爹:

  我想您会同意怜影选择不离去的决定,毕竟您早就告诉过我,任何一个尸身对我们来说、都是重要的,况且是一个关系如此重大的尸身。

  女儿明白人世间的离离合合皆有定数,但在此时,怜影只能祈求上苍多给一点时间,让我帮助欧阳少侠解决眼前的难题后,再行离去……

  毕竟他……竟为保全女儿名节而许下婚后,这分心意,女儿只能以此相偿……

  “什么?”撒兰琪儿杏眼圆睁.兴奋异常地望着顾怜影。“真的有人这么杀人?而你真的勘出来了?”

  “是的。”顾怜影点点头。“其实在汉代时便有以椎贯穿人头部害人致死的记载,所以这并不难勘察。比较困难的其实是另一个案子,在那个案子里,被害人的尸身已经腐烂……”

  一个是听得津津有味、表情俏皮活泼;一个是讲得钜细弥遗、神情温柔婉约。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马上的两个妙龄女子正在讨论胭脂花粉之事,而只有她们身旁的两个男人才会知道,事实与想象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你这回可捡到宝了!”撒兰磊揶揄地扬扬眉里向欧阳绍波。“什么时候办喜事?”

  以一声长长的叹息回答了撒兰磊的问题,因为连欧阳绍波自己都不知道这事该如何收尾。

  “早要你跟我学学,偏不听,看吧,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撒兰磊得意洋洋地取笑着他。“记住了,出去别说咱们俩是朋友,我怕丢脸。“

  “别提这事儿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欧阳绍波正色道:“我问你,为何顾先生中了这羊毛斤,而我却没有?”

  “终于想起来问了,我还以为你压根儿只记得你的厕先生,早把别的事儿给忘了呢!”说到这里,撒兰磊愈加得意了。“这还不是拜我所赐,早在你出门前就给你上了安全保命符了!”

  “那为什么我还是中了血丝蛊?”欧阳绍波没好气地问。

  “这……人有失手马有乱蹄嘛,吃烧饼哪有不掉芝麻的!”撒兰磊有些心虚,但却依然鼓起胸膛,一脸的理直气壮。

  “好啊,那蛊族何时竟有人投靠岭南王了?”

  “天要下雨,娘要出嫁,我管得着吗?”撒兰磊口中尽管依然嘻笑怒骂,但脸上的神情却整个严厉了起来。“但不用想也知道是我八叔那批人。”

  “他们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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