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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位?”他怎么没发觉。

  “面对一个失去双亲的孤女,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点同情心?再说,邓老板一走,她自然没了市场,总不会发行手抄本吧。”

  “是,不过……”

  “还有就是……”沈万三笑得很开心。

  “还有?”

  “我喜欢她的原因。”说完,沈万三便在轿子里闭目养神不开口了。

  “原因?”谈昕还在苦苦思索。

  “三爷,你把江浙的漕运都交给彭爷管理,可放心?”谈昕察言观色,问得小心。虽说沈万三平日对下属都和和气气,待他这个贴身侍卫更是礼遇有加,但说到彭泽宇这个人他还是得小心翼翼。

  “用人不疑,谈昕,我没教过你吗?”沈万三今日挑了个白蚬江经大运河附近的茶楼坐下,靠窗的位置将江上的忙碌景象看得格外清晰。

  “是,三爷。”谈昕退到一边,他知道沈万三今天不想多说。

  对于主子的这个好友——彭泽宇这个人,谈昕见的次数不多,每次他来找沈万三都是有事相求,不是借钱就是找沈万三疏通关系。他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沈万三总是有求必应,日子久了才知道原来沈万三刚入商场之时,有过一段落魄街头的日子,当时彭泽宇曾倾囊相助。现在,沈万三发迹了,自然也不会忘了那滴水之恩,除了提携故人之外,更是将江浙一带的漕运都委托他管理。但事实证明彭泽宇只是一个好高骛远之徒,这几年漕运生意每况愈下就可见一斑。

  “谈昕,那一艘船是不是我们沈家的?”

  顺着沈万三的指点,谈昕看到运河上最大的一艘货船。

  “不错,这样大的货船周庄一带也只有我们沈家有。”

  沈万三点点头,“你陪我过去看看。”

  越发走近自己的货船,沈万三的眉头皱得越紧,“这还是我们沈家的船吗?艳阳高照的,却用帆布将整个船包个严严实实,若不是那面沈家旗,我还真忍不住怀疑呢。”

  “三爷,我找工人来问问?”

  在沈万三的默许下,谈昕拦了几个装货的工人,但每个人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岂有此理!”沈万三动了火,“去把工头找来。”

  不一会儿,一个戴着毡帽的中年人神情倨傲地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呐你?耽误了老子装货,你可赔不起。”

  “放肆,你知道在跟谁说话吗?”谈昕喝道。

  “我管你阿猫阿狗。”中年人冷哼一声,鼻头朝天。

  “我想知道你这船上装的是什么货?”沈万三问道。

  “棉花啊,看不到啊你?”中年人眼一斜,看到船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后立即变了脸色,“我没空跟你们瞎折腾,这趟船不搭人,找其他船吧。”

  原来把他们当作要搭船的旅人了,沈万三拉住那中年人,“最后一个问题,这船是谁租给你们的?”

  “烦不烦啊你们?”中年人将袖管一甩,“没见沈家那旗帜吗?明知故问,这里谁不知道要租沈家的船要先问过彭爷啊。”看着中年人急急忙忙回船上的身影,沈万三念念有词:“棉花,棉花……”还有刚才船舱里一闪而过的人影也让他安不下心来。

  “谈昕。”

  “是,爷。”

  “你立即去附近的商铺给我叫一些人来,越快越好。”

  谈昕也不问缘由,只要是沈万三吩咐的,他知道必有原因,当下向最近的沈家商铺赶去。

  沈万三整了整衣裳,抽出腰间的纸扇,大摇大摆地登上船去。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谁让你上船的?跟你说了我们不搭客。”刚才那个中年人见状赶忙来拦。

  沈万三不等他的手碰到自己的衣衫,就用扇骨搁挡了开去。

  “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叫严龙霸出来见我。”

  “你……”

  “放肆!”一声大喝从船舱传来,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钻出了船舱,阳光撒在他满脸的横肉上,他却笑得更加无赖。

  “阿豹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朝敢朝三爷大小声?”

  严龙霸的双眼一瞪,名叫阿豹的中年男子哪还有刚才的威风,“三爷?”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三爷,在我们周庄除了沈大官人之外,还有谁敢叫三爷的?还不快给三爷看座?”

  沈万三也不言语,任凭他装模作样教训下属,大大咧咧地在船头坐了下来。

  “严老板,听说这次载的是棉花?”

  “对对对,棉花,棉花。”

  “既然是棉花为什么船身那么重?”沈万三凑上前道,“严老板不会是骗我吧?”这个严龙霸是当地有名的恶霸,仗着朝中有人连官府也不放在眼里。平日不惹到沈万三头上他自然不会过问,但他早对他看不大惯,明令禁止与严家有任何生意往来,想不到彭泽宇竟然将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哪里哪里。”严龙霸狠狠捶了阿豹一下,哪个白痴说是棉花的?还不快给老子想个办法?

  阿豹也懂得察言观色,当下急道:“我们这是湿棉花。”

  “对对,湿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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