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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怎么样?可不可行?”见袁婧都没什么表情,沈若愚紧张地问道。

  袁婧将整个计划前后串连起来仔细地盘算了一遍,坚定地点头道:“听起来还不错,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试试看吧。快把韵琳招来,我们把具体细节商量一下。”

  “大家有没有听说?这次公司好像真的穷途末路了,不但没有年终奖金发,还要将裁员进行到底呢!”陆友侨的右手用力地在空中做了一个劈斩的动作。

  “我也听说了,大过年的若被开除的话岂不是太惨了?我宁愿不要年终奖,也不要被扫地出门呀。”

  “会不会只是小道消息?大家不要自己吓自己,人吓人吓死人的!”不知为何身处暖气中的一群人居然感到一阵阵从脚底蹿起的凉意。

  “小道消息?整个公司都传开了,就算没有十分真,七分总有的吧?要知道这种事不会空穴来风的,据说是经理身边的人传出来的。”做好最坏的准备总是不会有错的。

  正在大家的情绪处于最低谷,纷纷思量着如何自保时,方涵匆匆闯人:“最新消息,最新消息,袁经理体恤大家为公司做牛做马辛苦了一整年,说就算再艰难也不会开除一个人的。”

  众人一阵欢呼,总算基本生活有了保障了。

  “只是,奖金大概没了。”

  虽然不免失望,但总比先前又没钱又没工作来得好多了。

  “算了,钱以后还是可以再赚的嘛。”

  “是啊,饭碗没有失掉就好了。这样说起来我们经理还真是不错!”

  “不过一时一个说法,到底可不可靠啊?”

  “没有得到正式通知还是存在不安定因素的,不要到头来大家空欢喜一场。咦,韵琳……”

  同事们一见李韵琳的身影便急忙截住,“韵琳,你透点口风嘛,经理到底作何决定?到底会不会裁员?”

  李韵琳面对一双双希冀的眼睛,只能继续装糊涂,“我也不知道,说穿了我和大家一样都是打工的嘛。上面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的。”

  希冀立刻成了失望。

  “韵琳都不知道,看来也只有坐等正式通告下来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韵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到沈若愚面前,敲敲他的桌子眨眼道:“经理有事相商。”

  沈若愚心知肚明地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朝袁婧办公室走去。

  李韵琳路经那群仍在忐忑不安着的同事时不禁神秘地一笑,“大家要对我们经理有信心嘛。”随即便加快步伐跟上前面的沈若愚,徒留一群人叽叽喳喳地继续讨论她的弦外之音。

  “我已经按照经理的吩咐先后将裁员和免除奖金的消息放出了。”李韵琳将最近的行动向袁婧报告。

  袁婧十指交握,了解地点头,她也感觉出来最近同事们的焦躁不安,随即问道:“那大家的反应如何?”

  “当裁员的风声放出后,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担心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也顾不上年终奖金的问题了。当第二个只取消奖金而不裁员的消息被大家传得街知巷闻后,大家也都松了口气,认为能够留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李韵琳的汇报一贯滴水不漏。

  袁婧与沈若愚相视一笑,果然被他料中了,“这就是你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很好,那关键就看下一步棋了。韵琳,你的布告拟好了吗?”

  李韵琳将布告递给袁婧,“过一会而大家就会知道在我们仁心仁术、英名神武的袁经理的苦心经营之下,终于决定既不裁员又要发奖金每人一万,让大家好好过个年。即使我们公司刚从金融风暴和人员大调动的阴影中走出来。然后大家就会感恩戴德的……”

  袁婧忍住笑,对着李韵琳挑眉,“韵琳,我发觉你和王弘辉还真是天生一对耶!把你们两个拆散实在是太可惜了。”说着还煞有其事地皱起了眉。

  本就已经笑得捧腹的沈若愚在听了这番话后终于忍不住前俯后仰起来。

  “什么呀!”李韵琳鼓着腮帮子,又不能对袁婧发作,只能瞪了沈若愚一眼。

  “对、对不起。”沈若愚用手捂着嘴道歉。

  李韵琳眉头一皱刚要发作,突然计上心头,对着沈若愚笑得神秘莫测,“若愚,这些好点子可都是你想出来的哦,害得我们跟着你去到处骗人。唉,真是作孽呀。枉我还一直以为若愚你是个老实人呢。”说着对着袁婧眨眨眼,等着某人委屈的澄清,果然……

  “哪有?”沈若愚一见两个女人默契十足地盯着自己等待下文,知道她们又在捉弄自己了,于是一本正经道,“命令可是袁经理下的,实行则是李秘书的事,里面哪有我的事?我可是和外面的同事一样是蒙在鼓里的受害者呢。”

  “真狡猾!”袁婧和李韵琳不约而同道,说完三个人随即又笑在了一块儿。

  “那我出去把这份通告贴到布告栏去了。”

  “我也出去了。”

  “若愚你等一下,我有事问你。韵琳,胜败就在此一举了。”袁婧握紧拳头给李韵琳加油。

  李韵琳自信地回以“OK”的手势,“没问题!”

  等李韵琳出去了,袁婧才问道:“好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了吧?”

  按以往她对他的认识,他做人确实很有原则,很有同情心和爱心,但是在业务方面沈若愚确实是个完全的门外汉,而且还有点傻头傻脑。但是他又如何能够在公司危难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刻,想出如此巧妙的万全之策?难道说,正如洁宜所怀疑的,他其实是个业内人士,一直以来他只是在装疯卖傻?

  沈若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答反问:“你有没有买过散装的糖果?”

  “什么?”袁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糖果和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吗?他如果是要顾左右而言他未免也太明显了点吧,出于礼貌袁婧仍然答道,“很少,基本上都是袋装。”

  “我就知道你们城市里的人不太有论斤买糖果的经验嘛。”沈若愚一副被我猜中的得意表情。

  “我们可以说重点了吗?”袁婧提醒道。

  沈若愚的眼神比谁都无辜,“说下去就到重点啦。”

  袁婧无奈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小时候家里并不富裕,派潭也没有现在开发得那么好,我想吃糖的话只有到糖果店去称个半斤。”到现在他都记得那时手里拿着几块钱兴高采烈买糖的心情,现在虽然有钱买更好的心情,但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当年的那种心情。即使十几年过去了他还是能记得糖果店里那甜甜的滋味和一走进店门就能吸引所有孩子眼球的装满花花绿绿糖果的玻璃瓶。

  “糖果店里有个胖阿姨,每次都是一只大手抓下去便是一大把放进纸袋里,然后就见她一次一次地从纸袋中取出多出分量的糖果,直到分量刚好。那时我就会踮着脚尖紧张地看着她,心里拼命地喊‘别拿了,别拿了!’

  “但是,有一次店铺里来了个娇小的姐姐,她一抓缺了分量,就几粒几粒地不停加。我心里不知有多开心,真想对那个姐姐说‘我不急,你慢慢添,慢慢添’。”

  袁婧看着他欣喜地怀念着逝去时光的投入表情,突然觉得沈若愚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只要几粒糖便能让他记忆许久也开心许久。同样,容易满足的人也比较容易幸福吧?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羡慕起他来。

  “其实长大了我才明白,不论是减还是添,糖果的分量都还是这些。不会因为减了而少些,也不会因为添而多了几粒;但是人的心情却是完全不同的,这不是和发奖金很像吗?先告诉大家不但没钱反而还有失业的可能性,然后添点,告诉大家不会开除任何人,最后再给个惊喜,还有一万元的奖金可以拿,这可比一上来就给一万元的心情好多了呀。”

  “原来是这样。”听完沈若愚的解释,袁婧展颜道,“我原本还以为……”还未说完她便笑着摇起头来。

  “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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