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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依旧僵直着坐着,没有动,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她。”

  “她还是受伤了!”男人低低的开了口,声音竟带着难以克制的颤抖,杜锋一怔,这才发现,这个神秘的男人脸色竟也苍白的可怕。

  他们谁也不说话,彼此呆坐着。许久,杜锋才站起身,他转头再次看了看那男人,后者没有一丝要离去的意思。

  唐子皓回到公司已是七天以后的事了,再次见到罗倩,他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股奇异的惶恐在心底抽痛着。

  “听说,你的好朋友差点出事?”

  “是啊!我也差点死掉了,走的时候还说只去三天呢?”罗倩坐在沙发里,嘟着嘴有丝不悦。他这个董事长本来就是虚设的,公司里的一切业务都由总经理处理,所以她这个秘书更不可能有什么事做。

  “是吗?对不起,我被拖住了。”他在罗倩的身边坐了下来,紧紧的挨着她,感觉到她手臂细腻的肌肤,他的体温骤然上窜。

  “真奇怪!那份设计表到底在那里?他们为什么都在找它?”罗倩皱着眉,思索着。

  “东西本来就不在企划部!”唐子皓轻轻的说,罗倩一愣,抬头就见他附得过近的男性面孔。她本能的想退,后脑被一只大手抛住,下一刻,她的唇便被捕捉住。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昏弦、悸动,在这人类亘古不变的原始亲腻里,他们双双陶醉在彼此的气息中,久久无法自拔。

  罗倩仰着头喘息着,思想已被抽空,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只能本能的攀住身边那副伟岸的男性身躯,唯恐自己溺死在这份陌生的激情里。

  “害怕吗?”唐子皓粗喘着,将唇游到她的耳后,双手急切的摸索着她细致、柔滑的肌肤,感受到她的生涩、颤厉,便低低的问。

  罗倩被动的摇摇头,本能的感觉自己的身体象被火点燃了,在那熊熊的燃烧着。

  她呻吟着在他体下急切的扭动,这样的罗倩美得不可思议,唐子皓轻叹着,体内的火焰更嚣张的燃烧着。

  “害怕的话,你可以喊停!”

  罗倩已经没有能力喊了,她的理智已被唐子皓撕得粉碎,在他身下,迷迷糊糊的承受着某种本能的渴望,等着他彻底的占有或是给予。

  这一天,罗倩为唐子皓奉献出了最完美、最完整的自己。对这个男人她甚至一点都不了解,睁开朦胧的眼睛,唐子皓仍然软软的逗留在身已的体内,她紧紧的揽着他,那份庞大的沉重让她感到深深的满足。

  “弄疼你了吗?”唐子皓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激情后的沙哑,罗倩歪着头,闪着晶亮的眼睛摇摇头。

  “后悔吗?”唐子皓再问,罗倩依旧摇摇头,嘴角挂着羞涩的笑意,他笑了,笑得满足、感性。

  “睡一会吧!”

  罗倩点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双手仍旧紧紧的绕着他的颈,才一会,又睁开。

  “你刚才说那份设计表不在企划部,难道你知道在哪里?”

  唐子皓一怔,没想到她还问这个。

  “如果在企划部,早就找到了,不可能找那么长时间都找不到,而且还是那么多人在找。睡吧!我好奇的宝贝,别管这么多!乖——”他轻吻着她的眼睛,两人挤在沙发里,绕着彼此的呼吸沉沉睡去。

  夜死静,空旷的医院一如它的停尸房,处处透着冰冷、苍白。昏暗的灯光照在腥红的大理石上,折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淡光。

  寂静的夜色里突然传出电梯的声音,“叮”的一声,顿住了。电梯里闪出一个黑影,紧接着空旷的空间有了声音,皮鞋敲打着大理石,把男人极力掩饰的身影出卖了。

  男人并不在意,一步步的朝前走着,从容、危险、阴冷。在转弯处的一间病房门口逗然顿住。冰冷、凶狠的眼神突然涌上一阵惊异、惶恐。

  “左先生?”声音虽然被压得极低,可在这寂静的医院里仍被传得很响亮。病房的门口有排座位,齐左南就坐在那,挺直着腰板,高大的身形此时动了动,缓缓的站起身,眼神犀利的射向来人,那人的额头顿时冒出冷汗。

  “我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查到你的来历,也可以在半天内铲平你的地方,你信不信?”齐左南低沉着嗓音,淡淡的道。眼神却如剑般,透着森冷的光。

  “左——先生——,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是您——您的人——”男人的声音颤抖着,辙出衣兜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他非常的明白,眼前这个可怕的男人并不是在吓他或是威胁他,他确实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齐左南点点头,收回目光,缓缓的坐下,冷冷的道:“滚!”男人踉跄着倒退几步,一旋身,迅速的消失在转角处。

  夜色更静了!病房突然传出一声娇嫩的梦呓,奇迹般融化了齐左南眼底的冰冷,他牵动了一下嘴角,坚硬的脸上柔和、感性。

  其实妙然伤得并不重,几天以后,她便能下地走动了。那天,她百般无聊的站在窗前,外面下着瓢泊大雨,时不时的夹杂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四周很静,只能听到外头滴滴嗒嗒的雨声,她瞪着乌黑的眼睛,出神的看着隔着窗户梧桐树上的落叶在风雨中吃力的挣扎着。

  叩门声惊动了她,她一怔,转过头,门在这时被打开,走入一个人。幸好不是陈匡,她松了口气。

  那是个非常美丽的中年妇女,穿着医院里的白袍。双手插在衣袋里,眼神却极其冰冷的注视着妙然。让妙然本能的感到那双眼睛里包含着极为不友善的鄙视,她的身后跟着神情颓然的父亲。

  “爸爸!”妙然轻唤,心底下意识的感到一丝寒意。父亲依着门框,没有答应她,只是呆愣愣的看着那女人。

  “这就是李凤的女儿?”连冷冷的声音都带着压不住的鄙视,妙然有些惊异,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名字了。

  “是!”父亲叹息着道。

  那女人上前几步,在呆站在窗前的妙然面前停下,妙然瞪大着眼睛,感觉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眼睛竟带着极为沉重的仇恨,她有些瑟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果然是生得一付国色天香,想来又是第二个李凤。人尽可夫的婊子,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妙然倒抽一口冷气,这辈子她还未曾听过如此淫秽、直接的辱骂,而且还是出自这么一个美丽、端庄的女人之口。她瞪着眼睛,大眼睛里闪着茫然、无辜,本能的喃道:“你认识我妈妈吗?她已经死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死了?”女人狠狠的咬住唇,脸色苍白近似铁青:“死了就可以解脱了吗?她就是死千百次也不足为惜,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应该受千刀万剜。”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的母亲,怎么可以?爸爸——”妙然逼出了眼泪,求救似的看向父亲,父亲仍旧依在门框边,眼里竟噙着泪光。对女人的辱骂丝毫不为所动:“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说我的妈妈!”妙然本能的扑上去,痛哭着抓住眼前的女人,想阻止她喋喋不休的淫秽字眼:“你才是!你才是!不许说我的母亲。”

  她们扭在一块,门震动了一下,有人冲了进来,是杜锋,后头跟着吃惊的罗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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