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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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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白梵天搔搔金发,再看看自己身上简便运动服的打扮,他能怎么办? “HELLO?口尼几哇?”用最简单的日语响应。“口把哇?”还有,“欧嗨悠口哉妈斯?!”哪一句最恰当? “请。”不过,很快就有人解决他不懂日语的困扰,一名中年女子出列,挽袖伸臂比个移驾的手势,而先行走了数步的黑田医也回头频频张望,似乎在纳闷他怎么还没跟上,至于那个31A-- “咦?”白梵天左右张望,却看不见她的身影。 “白医生?”黑田医生再度呼唤。 白梵天朝他挥挥手。算了,既来之得安之,反正一时半刻是离不开这个什么德森岛了,他就不如去看看那位叫什么少主的家伙。 而且--白梵天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在冷哼。他现在不计较不代表他不记恨--居然胆敢绑架他?那就要有胆量承受他日后爆发的怒火。 踩着擦得光洁的木质地板,一路发出很有规律的“吱~~嘎~~吱~~嘎”响,洁净的长廊上两旁都是一扇扇纸门,一打开就是一间典雅的和室,而且都有人;或男或女端正跪在门口,只要白梵天经过,房里的人就对他深深磕礼,连额头磕上门槛的声响都清晰可闻。 “MY GOD……”每“咚”一声,白梵天总会心一惊,强行忍下在胸口画十字的冲动,而且更奇的是,当他加脚步想尽快通过这条长廊时,磕头声也跟着他的速度加快。恐怖喔! 好不容易走到长廊尽头,白梵天已是气喘如牛。 黑田医生打开尽头房间的一条门缝,与里头的人低声交谈数句-- 不过眨眼间,纸门便往旁拉开。 追求简单即是美,房间里的榻榻米只铺着一席床褥、一只方桌,黑檀木的桌面上摆着插有红花的清水烧瓶,几只绣面椅垫收在方桌底下,一名同样穿著素玄色和服的年轻侍女忙着取出垫子让客人就座。 “少主?”黑田医生还不敢大剌剌踏入房内,先候在门口出声。“白医生请来了。” “进来吧!”那团隆起的被窝动了动,令白梵天吃惊的是,这位被称为少主的男人,不,是少年,比他所想的更为瘦弱苍白。 少年留着一头长发,尽管五官俊魅,却被病魔给折磨得不成人形;他身着水蓝色和服,宽长的袖襬绣着某种图样。 少年虚弱地起身,不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引起一两声咳嗽,年轻侍女连忙轻拍他的背,帮他顺顺气。 “真是……”少年好不容易才开了口,声音清清浅浅的,很温和,让人想起一泓漾出淡淡水纹的湖面。“你好。” “你好。”这种有礼的态度,可和白梵天预设的蛮横无礼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自觉地对少年产生好感。“我是白梵天,你就是那位少主?” “是的,敝姓德森。”少主自我介绍着,“请这样叫我就可以了,白医生。” “是喔?”白梵天一屁股往椅垫坐下,两腿一盘,开始和德森聊天。 让黑田医生感到讶异的是,少主原本略显疲倦的神态,随着聊天时间的拉长而愈来愈有精神。 或许是白梵天这个外来客所带来的话题很新鲜,也或许是他的活力感染了少年;总之,白梵天滔滔下绝的讲着一些德森岛以外的人文风情,讲到兴奋处还会比手画脚一番。 “咦?那是你们日本的卡通耶!叫什么皮卡丘来着?牠一发功全身就会‘滋滋滋滋’地发出电流,然后‘皮卡皮卡皮卡丘’喊着去攻击对手了,就像这样……啊--”突然,他一骨碌的从椅垫上弹跳而起,“黑田教授,你怎么偷捏我屁股?” “白医生!”一张老脸尴尬得泛红。黑田医生怎样也没想到白梵天会如此粗神经,居然把他的暗示当成性骚扰。 “黑田长老恐怕是在提醒你该替我看病了。”德森微微苦笑,也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很抱歉,白医生,长老他们不该对你用这种强迫的手段……”而他虽然名为少主,却因为长年卧病在床而没有实权,很难做得了主。 “那不是你的错。”白梵天双掌一拍,搓了几下才又问道:“来吧!告诉我你几岁开始不舒服?又是哪里不舒服?” 黑田医生惊讶地脱口而出,“这些在少主的病历上不都写得清清楚楚--” “但是我想听病人亲口说。” “好的,”德森随和地道,稍稍整理一下思绪,便开始细说从头,“据说,大约从我三岁时就……” 白梵天仔细聆听着,只是,他的眼神偶尔会游移一下,彷佛在思考些什么,额际冒出一点点汗水,旋即又像没事人似的敛目低眉,只有唇角轻勾起一抹自己才懂的微笑-- 忽地,白梵天微仰起头,朝天花板的某个角落眨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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