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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是啊!女人再怎么说都不好抛头露面的,她现在只要专心生个下一代的继承人就行啦!”

  面对诸如此类的流言,野日风愈来愈不容易保持冷静自持,气得想狠狠地哭上一场!

  她突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三年以来,好像不过是笑话一场!

  她辛辛苦苦独自经营水玉馆多年,对外要和各色商家打交道,对内要应付经营上的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和敌意颇深的野夜龙,一直忙到现在成亲了,众人却只是赞美着“水玉馆的新姑爷”,而不是她!

  她究竟算什么……不!应该说,她这些年来的努力忙碌,究竟是算什么?

  冷眼旁观得愈久,她愈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心正一寸寸凉掉、死去,如果水玉馆已经不在自己掌握中,她又何必费神去担心太多?

  不过,她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难不成就真的乖乖等着害喜生孩子?

  但是自盘古开天以来,女人不就是如此度过一生的?未出阁前在房里做女红刺绣,嫁人之后相夫教子。

  她漫步走在屋内,独自一人的,就连她一手提拔的管事朱良川,现在也改随侍在新姑爷身边,跟进跟出,一张板着的脸孔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但软化的眼神亦代表他对这新姑爷的心悦臣服。

  不公平!

  莹莹水眸瞪着一片变黄的枯叶掉下来,点着水面一圈涟漪。

  这真的不公平!

  野日凤就这样站在庭园里的流水池塘边想着,不自觉地杵了整整一日,没思索到自己身上轻薄的衣杉,以及初秋开始转凉的气候……

  *  *  *

  “哈啾!”然后是一串忍也忍不住的咳嗽声。

  不必延请上门的大夫来告诉自己,野日凤也知道自己是着了凉。

  “怎么,是谁敢虐待你?让你穿不暖也吃不饱?”

  大夫前脚才刚走,他就后脚往她躺着的床铺一踅,脱口便是这么尖锐的诘问,一点也不客气。

  “你管我!”野日凤病恹恹的,连一眼都懒得看向他,但肚子却很不争气地像是要应和他的质疑,很响亮地咕噜两声给他听。

  前所未有的情绪──尴尬,火速蔓延全身,她立即拉高棉被过头,先将自己盖得“不见天日”再说。

  好丢脸喔!

  隔着颇有厚度的被子,外头声音一切听起来都有些距离,闷气闷声的。

  野日凤听得见他喃喃地骂了几句,然后是脚步声、开门声,斥喝声。

  过了一会儿,是小丫头细碎的步伐声……咦?那阵锵锵锵锵的轻微声响是什么?她一时倒听不出来了。

  “你手抖个什么劲?怕什么?把东西放下便滚!”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狰狞得有些扭曲的凶脸就是原凶,别说俊美不复,恐怕他此刻的尊容还不比牛头马面好看到哪去。

  “是、是……”

  小丫头果然是抖着手把托盘放下,锵锵锵锵的,一放下后连告退都忘了福礼便跑,野日凤还听见她“哇”的哭声。

  啧!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去为难一个丫头片子呢?躲在被子下的野日凤不满地咕咕哝哝。

  “你说堂堂一个男子汉不该怎么样来着?”被子猛地被用力掀开,吓得野口凤浑身一颤。

  不知道他听去了多少?真糟!

  “干嘛?看到鬼啊?”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也对!‘鬼’不就在你面前吗?”手一伸,一碗粥平举到她唇边。“吃掉它,否则你就只好等着饿死,也做个鬼来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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