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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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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江朔雪告诉自己,疑惧谨慎的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 张家强显得有点不安,金发美女则像个局外人,蓝色的眼珠不是望着窗外就是滴溜溜的在江朔雪身上打转。 “怎么……会突然回来?”见他不说话,江朔雪忍不住先开口。他的样子让她不安,像有双无形的手掐住她的脖子般,有些呼吸困难。 “呃……安琪说想到台湾玩,而我、我则是刚好有事情想跟你说,所以就回来了。”张家强的目光回避着她的。 原来是这样,她就知道是自己多心了。江朔雪六神无主的向等在一旁的服务生点了杯咖啡。 “安琪是你的同学吧?没关系,我可以请假,陪你一起带安琪去玩,看她要去哪里都行,你这么久没待在台湾,一定都不知道哪里好玩了,我会是个很好的向导——” “朔雪!”张家强痛苦的低喊一声。 “嗯?” “我……”望着她坦诚的眼睛,他反而说不出话来了。“我有事跟你说。” “我知道呀,去玩的事嘛!我们可以先在这里逛逛百货公司,或是到南部去,我从小在南部长大,知道很多风景漂亮又好玩的地方,还有吃的东西,安琪小姐喜欢吃什么?我可以找出适合她的口味,这一点都不成问题,而且我也可以安排住宿……”江朔雪仍滔滔不绝的说。 “朔雪!” 张家强的音量让她吓了一跳,慌张的嘴角不停抽搐。 他牙一咬,愧疚的对她低下头道歉,“对不起!我跟安琪已经在美国注册结婚了。” 安琪揽住他的手臂,陪着他一起低头。 江朔雪只是呆呆凝视着她放在他手上的纤纤白手。怎么会这样?那应该是她的位置,能挽住他的手臂的,应该只有她不是吗? “注册结婚?”她愣愣的重复,脑子里一片空白。“你结婚了?可是你不是念完书后要回来娶我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她喃喃的道,没有哭闹、没有大叫,像在梦呓似的低喃。 张家强头垂得更低了。“我知道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她面前。“这是这两年来你寄给我的生活费,我还加了一点,算是利息,对不起!”除了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江朔雪看不见那张支票,眼睛前面好像被一团白雾给阻碍了,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对不起?为什么?你钱可以还,感情呢?你还得起吗?两年的等待你还得起吗?我的青春你还得起吗?你还不起的,所以不要说对不起。”她眨眨眼,两颗硕大的泪珠掉出眼眶的那一刹那,她总算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被抛弃了,被全心信赖、痴守两年的男人给抛弃了。 “对不起。”张家强又出自肺腑的说了声。 他知道他还不起。他发誓,在遇到安琪前,他一心一意只有朔雪一个女人,可是遇到安琪之后,她给他的照顾与温暖,是远在台湾的朔雪所无法带给他的,而且他念了那么多书,就算回台湾,所能找到最好的工作,收入也不过几万块,他的野心不只于此,所以当安琪告诉他,她爸爸有意将在泰国的成衣厂交给她未来的丈夫打理后,他便无法自拔了。 他与安琪结了婚,但良心并未完全丧失,他不能让朔雪一直在台湾等着他,于是他办了休学回来了,回台湾待个几天,与她谈分手,将安琪介绍给家人后,他们便直飞泰国。 他是个自私的人,他的心肝肺被狗吃了,他希望她大吵大闹,而不是坐在那里默默掉泪。 “你说些什么吧?”反而是他哀求她了。 她低着头疯狂掉泪,泪水不停的滴到她深蓝色的制服上、冰冷的手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安琪坐立难安,扯着他的手嚷着要走。 “朔雪,下礼拜我们就要到泰国去,以后大概没机会再见面,你自己保重。”张家强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江朔雪哭得更加肝肠寸断,却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何时离开的,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不知道外头的天空何时黑的,不知道她的世界与信仰何时崩裂成碎片…… 第五章 前三个问题叶飞空可以回答她。 他是Le Papillon的老板,在江朔雪还没进入餐厅前,他就坐在张家强身后的位子上翻阅杂志,直到现在,所以他听进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听见她的哭泣、她的悲恸。 在Le Papillon里上演过不少段分手戏码,不过像她如此冷静、不吵不闹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起身向柜台要了瓶葡萄酒和两只酒杯,他踅回她的对面坐下,倒了杯红色澄净的葡萄酒,递到她面前。 “喝一点吧、心情会比较好。”他从来不信酒入愁肠愁更愁这一套,顶多就是睡得更好而已。 江朔雪抬起红肿空洞的双眼,鲜红的液体映入她瞳仁,她二话不说的握住后便仰头猛灌,一杯喝完还不甘心,拿起桌上的酒瓶对着嘴大口大口的吞进肚里。 酒精迅速麻痹了她的胃,却麻痹不了她的脑袋,她还能清楚的看见那双纤纤白手揽在家强手上……她的心又扯裂了另一道伤口,她灌得更急了,直到酒瓶里的酒一滴不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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