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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不是好好的吗?她发什么神经跑来工作室,不接他电话。已经一个礼拜了,她在这儿已经待了一个礼拜。

  他回来了,她应该要很高兴的,应该要昵在一起的,怎么她会在这儿?

  眼神瞟到他三年来寄的信件,每封都是他当时的近况,每封她都滚瓜烂熟。她熟悉他,熟悉信里的他,但她知道,那并非现在的他,如今他除了外貌,其他的对她而言都很陌生。

  那晚他说他没变,如同她一般,可是她变了,跟三年前不同了,他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因为连她都不懂她在钻什么牛角尖,见缝就钻,钻进死胡同里,爬不出来,困在黑暗洞穴,任潮涌淹没她……

  见鬼了!她的日子过得太幸福,竟然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她需要跟人谈谈!

  她捉起车钥匙,离开。

  “笨狗,快放开你的嘴。”黎冬雪双手叉在纤腰上,怒吼道。

  那只雪白毛茸的蝴蝶犬依然故我,嘴里仍旧叼着一大包它心爱的宝路。

  “我跟你说了,这是要卖钱的,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小心你的狗皮。”黎冬雪正想大发雌威的教训不成材的笨狗时,自动门开了,叮当一声,提醒她有客人上门。

  对笨狗抛下狠狠的一眼后,她换上亲切的笑容,从店后头走到收银台,不知是她的笑容太灿烂碍到那只笨狗,还是那只笨狗想换换口味,反正它乖乖地松开嘴里的宝路,小跑步地跟上黎冬雪,一张口咬上她的裤管,瘫在光洁地板上,让她拖着走。

  黎冬雪看它无赖成这般,好笑的摇头。现在是怎样,它要免费帮她拖地吗?!她试着走儿步,它也任由她拖着走,而且还一副很舒服的模样,让她想一脚踹上它无辜的脸。

  “雪,你在虐待动物吗?”霍香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和她脚下的狗儿。

  “小蓟,你来得正好。快点帮我扒开这只笨狗。”黎冬雪没形象的抬高脚,在空中用力甩两下,就见她口中的笨狗一点都不在乎,依然心情愉快的咬着裤管,晃过来又晃过去。

  “吼,我真的会把你甩下来喔!”黎冬雪将脚抬到最高点,恨不得能跟它平视,好比它看清楚她的愤怒。

  霍香蓟好笑的努着嘴,伸出手接过在空中摇又晃的它。“小貂,下来。”小貂闻言,乖乖松口,在她手里又磨又赠。

  好,很好,那只笨狗还真听话!黎冬雪脸上十分难看,动作僵硬的收回抬高的脚。

  “你的裤子破了。”霍香蓟睨了眼她残破的裤管,而后轻拍它的头。干得真是不错,小貂。

  “我发誓,我一定会说服施貂儿带你去结扎,永绝后患。”黎冬雪揪着小貂的蝴蝶耳,破口大骂。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她心爱的裤子啊!

  “它听不懂,你别想吓它,施貂儿呢?”霍香蓟本欲放小貂到地板上的,但看到黎冬雪的裤子后便作罢,继续抱着它。

  “她出国逍遥了,放着店给我管,丢下狗给我养,真不晓得我招谁惹谁,才会认识她和她这只笨狗。”

  叮当!生意上门。

  “欢迎光临。”黎冬雪反射性大喊。“想喝什么自己拿,我去结账。”

  霍香蓟挑了瓶绿茶,走到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沙发、有电视、有电脑、有宽频……应有尽有。她将小貂放到软沙发上,拿了遥控器转开电视,打开绿茶就口喝,哼着不成曲的调。

  黎冬雪结完账,瞧了她半晌道:“你心情很差。”

  “嗯,看得出来?”视线没动,姿势没变,她的情绪降到谷底。

  “很明显好不好,小姐!”黎冬雪另外选张沙发坐下,是离小貂最远的那张。

  霍香蓟这才转向她;深吸口气道:“你知道吗?他……回来了。”

  黎冬雪不确定地问:“你说他回来了,哪个他?”

  “还有哪个他,当然是武、成、新。”霍香蓟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楚说。

  黎冬雪失笑,也只有他了。“原来是那一出生就折旧一半的家伙。”

  “注意你的修辞,我想小貂会很乐意睡在你旁边的。”霍香蓟轻拍睡熟的小貂,威胁道。

  “好,我道歉。讲到他,我就想起我们结成朋友的那天。”她们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起因全为了武成新那白目小生。

  想当年,因她年少无知且乖巧听话地牵了他柔嫩青葱的小玉手,当下没事,反正是小蓟和武成新互殴。被黑框老处女罚站的是他们,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等到放学后霍香蓟马上跑来揍她,说什么她染指他!

  哼,平时叫本姑娘牵,本姑娘还不屑咧,说到底都是那个黑框老处女害的,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

  “我知道,因为我也忘不了。”霍香蓟顿了顿再道:“你太凶悍。”

  “彼此彼此,我还记得你打断了我引以为傲的门牙。”黎冬雪指着洁白无瑕的牙,幸好当时打断的是乳牙,不然长大后还能看吗?

  “你也捉着我聪颖睿智的头去撞墙,当场血流满面。”霍香蓟拨开覆盖在额上的发,露出缝线疤痕。

  两人对笑了会儿,才异口同声道:“我们怎么会当好朋友!”

  “天晓得。”两人一起摆手放摊,除了同声还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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