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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三巨头相互看了一眼,主任又推了推金边眼镜,清清喉咙说:“小纳,我们实在不愿意这么做,可是,校方有校方的立场,这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执意不肯让那个女孩搬走,我们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危及到校方的声誉,迫于无奈,只好……只好……”

  “只好怎么样?”纳西斯冷冷地问。

  “我们迫于无奈,只好要求你辞职!”

  此话一出口,三巨头又相互看了一眼。说真的,老院长心中虽然拿纳西斯当儿子看待,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毁了他的前途,可是纳西斯如此倔强不妥协,这当中有许多责任,不是他一个院长所能担当的。至于所长和主任,更是存着相同的立场。

  “咚咚”,有人敲门,进来的竟然是秋梦天。

  “梦天,”纳西斯惊讶地叫了出来!

  秋梦天走到纳西斯身旁,看着三巨头问说:

  “你们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系主任干笑了几声,双掌互搓道:“你就是秋梦天。”

  秋梦天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看。系主任又干笑数声,然后说:

  “秋同学,是这样的,有人指控你和纳西斯老师同居,关于这点你有什么说明?”

  纳西斯勃然大怒。“太过分了!你们,那是我的事,你们为什么要将她扯进来?”

  “冷静!小纳!”老院长大声制止他。“找她来才能解决问题!”

  纳西斯仍然大吼:“我不准你们这样对她!梦天,走!”他抓住秋梦天,回身朝门口走。

  “小纳!”老院长叫住他。“你别太冲动!难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吗?还有秋同学,你难道愿意纳西斯因为你而毁了自已大好的前程吗?”

  秋梦天看看他们,又看看纳西斯,心中明白了几分。他们发现了她和纳西斯的事,怕事情会酿成丑闻,影响到大家,正在对纳西斯施加压力;而找她来,也是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她心中一下子没了主意。纳西斯却大声说:

  “不要再说……我辞职就是!”

  他抓住秋梦天,快步离开院长室。

  室中的三人,个个面色凝重,却又无可奈何。

  走到了室外,秋梦天叹口气说:“你这又是何必?”

  纳西斯搂住她,打开车门说:“我不准任何人拆散我们!”

  秋梦天又叹了一声,纳西斯拍拍她说:“好……别再叹气了,走!我们出去走走逛逛,好久没这样一起闲晃了。”

  蓝灰色天王星绝尘而去,角落里,纪莎莉的身影凸壁而出。她摘下墨镜,看着扬尘远去的天王星,目光里的怨恨,毒得可杀死人。

  看样子这一招又失败了。他们两人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颓丧、受苦。可恨!她一定要毁了他们!

  她重新戴上墨镜,正要离去,远远走来一个人,正是那个替秋梦天拍“蛊诱”摄影展的摄影师齐桓。她眼珠子一转,嘴角扯起了恶毒的冷笑。

  “天上光灯数不清,地上星星照不明。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

  齐桓摇摇晃晃地走过来,经过纪莎莉,踉跄的脚步在跳舞,不成规则的,透露出他醉酒了的信息。他扯开喉咙,引吭高歌,含糊不清的文词,听起来活像是乩童受神明附身起舞昭示时的“圣者”。

  纪莎莉远远跟着他,冷笑一直挂在嘴角。

  齐桓一路踉跄地往街头深处走去,不是家的方向,而是“蛊诱”的会场,手上犹拿着一支酒瓶,手舞足蹈,摇摆曳动,深夜中所造成的映像,十足是个酒精中毒的流浪汉。

  电梯将他载到秋梦天的“蛊诱”,他倒在空旷冷清的黑暗中,将酒瓶举得高高的,再仰起头,就着瓶口,咕噜咕噜地喝下肚。酒汁由唇瓣叉流而下,穿透他的衬衫,滴入他的胸膛、身体里。

  “哈哈!干杯!敬你……”

  他举头望向黑暗,然后俯首叩地。

  他就这样,不知向黑夜膜拜了多,突然“哒哒”的高跟鞋足音,很突兀地划开夜色纯净的黑暗,带进来一线的光亮。

  齐桓缓缓地抬起头,意兴阑珊地对着来人问说:“你是谁?”然后缓缓蜷曲着身子俯首叩地。

  “我是纪莎莉,我知道你叫齐桓。你清醒一点,我有事跟你说……”

  门铃响的时候,八点过三分,秋梦天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早些时候,纳西斯已先打过电话,交代说研究室里的东西要赶快清理掉,好交还给校方,要她别等他,自己先买些东西吃,并警告她不准吃速食面、汉堡或炸鸡之类等垃圾食品。

  “有东西吃就不错了,我那还敢挑!”挂上电话后,秋梦天吐吐舌头对话筒说。

  但是,话尽管这么说,她还是乖乖地打开冰箱,看看纳西斯原先为晚餐准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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