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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那微笑让罗沙莫名地沮丧,语气也显得惆怅:

  “你别听艾波胡说,根本没有那回事。上次她还恶作剧,说什么帮我占卜。搞不好,那一天还会拖我去算命呢!”

  速水真澄若有所思地看着罗沙,起身说:

  “有没有空?我请你看电影。”

  “可是……”罗沙把眼光投向那一桌子的凌乱。

  速水真澄会意,笑说:“没关系,我没什么事要忙。走吧!”

  罗沙拿了东西,把部室锁上,跟着速水真澄沿着樱花坡道走到电影院。

  他们看了部科幻恐怖片,视觉效果很恶心,配乐又阴森森的,像是提了把锤子在钉心脏。电影院里的女孩,个个哭叫声连连。

  只有罗沙例外,没有出任何一点声音。打从萤幕出现第一景让她心惊胆跳的画面时,速水真澄就将她的手紧紧握住;那种紧密,传达给她一种心安。

  电影院散了场,随人潮涌出电影院,速水真澄发现附近一处占卜馆。

  那气氛很神秘,门口地方布帘密密地垂压着。速水真澄把罗沙拖进那个神秘洞窟。

  她当然不肯干那种驴事,朝门口挣扎走去。速水真澄拖她不走,干脆拦腰将她抱着,强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不准她离开。

  神秘的占卜师要罗沙写个字。罗沙皱了皱眉。速水真澄在她腰上用力命令,她只好随便写了个“冬”字。

  占卜师把字放在桌上正中央,低下头,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念什么咒语。然后他开始洗牌,将纸牌围着字排开,要罗沙选一张。

  罗沙随手指了离冬字最近的那张纸牌。

  纸牌翻开,是“小丑”。

  占卜师研究了半天,仿佛快睡着了。好不容易才抬头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问罗沙说:

  “你想问什么?”

  “问感情。”罗沙还没开口,速水真澄就抢着答,比罗沙还紧张,好像问的是他自己的事。

  占卜师谴责地看他一眼,用眼神询问罗沙,她轻轻点头。

  “冬天,”占卜师缓缓地吐息说:“是万物休养生息、大地萧条寒索的时期;用在感情上,则是充满艰辛、缠斗的一个象征。‘小丑’的出现,更暗示了你未来感情的路不乐观,必有人从中作梗,充满波折。你会喜欢得很辛苦,可是如果熬过这一关,冬天过了,春回大地,你的爱就会有所回报。”

  讲完这一段话,占卜师极其突然地看了速水真澄一眼;然后缓缓垂下头,像冥思,又像是睡着了。

  速水真澄轻轻放下一张票子在桌上,静静地牵着罗沙离开。

  罗沙迷惘地看着速水真澄,不理解他那里不对了,怎么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她埋怨说:

  “你是不是有钱没处花?做这种傻事!”

  速水真澄突然看着她,突然问:

  “你喜不喜欢我?”

  问得这么突然,罗沙一下子红了脸,回答得有点结舌:

  “你──问──问这个──做──做什──么?”

  笑容重新回到速水真澄的脸上。他轻轻笑说:

  “我爱看你脸红。”

  罗沙悄悄地喘着息。心跳得大厉害了!

  坐上街车,神经的司机冬夏不分,大冷天居然还在放冷气。罗沙几乎快冻僵了,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惨兮兮。

  速水真澄把外套解开,一并包住罗沙。可是罗沙还是冷,抖个不停。

  “抱着我,会温暖一点。”速水真澄正色说。

  她紧搂着他的腰,才觉得体温又慢慢回到自己身上。

  “这个司机真的有病,真希望他最好感冒加鼻塞又咳嗽兼喉咙痛加……”罗沙咒诅着。

  速水真澄微笑看罗沙一眼,她腼颜地住嘴。

  唉!她怎么越来越不厚道了!

  ☆★☆

  求神问卜,不管别人看来怎么愚蠢荒唐,起码给了问卜的人一种心安。当然,如果龟裂的是不好的消息的话,就另当别论。

  大乘之爱是无私的,虽然还是令人有些许疑惑。是否,幸福就真的锁在那两枚半月筊之中。

  而占卜是泄露天机的预言;人却还是常常疏漏了神秘的天听。

  虽然那一日占卜师神秘的预言,让罗沙听了不无心惊。但是吃饭、洗澡、睡过觉后,她就忘了那股不安。她拥有的并不是明朗的恋情,还谈不上得失,她只要能静静待在他的身边,就觉得很幸福了。

  期末最后一日了,最后要考的是地理。罗沙急忙想进课室,在二楼楼梯口转角碰到了耶鲁。他背了一个大背袋,臂下挟了一叠试卷,手上又抱了一堆书。

  “罗沙!”耶鲁很高兴地叫住罗沙,很自然地就把他身上的负担转卸到她身上。

  “不行!”罗沙急忙跳开,站得远远的。

  耶鲁瞪着大眼睛,“痛心”她如此没有“见义勇为”的精神。

  罗沙解释说:“不是我不帮你。待会儿还有一堂考试,我得赶紧回教室用功。”

  耶鲁白眼一翻,一副把她瞧扁的神情。

  “都死到临头了,这时再烧香拜神亲佛脚也没有用了!”他说。

  “话不是这么说,看多少算多少,抓一题是一题!你不也当过学生吗?怎么会不懂我们这种临到考试时的投机心态!”

  “待会儿考的是什么?”

  “地理。”

  “那好!”耶鲁眉毛一扬,不由分说地将手上的书全塞在罗沙身上,连带臂下的试卷也叠放在书上头。

  “太过份了,你──你──我──”罗沙口吃了三次,还是不知用什么话咒骂的好。

  耶鲁捶捏拍转活动着双臂,看罗沙气急败坏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膀说:

  “不用穷紧张,有事包在我身上。”

  “包在你身上?你以为你是谁?总统?校长?还是教育部长?”罗沙不屑地哼了一声。

  “蠢!”耶鲁也哼了一声。“我都说得那么露骨了,你竟然还听不出来!”

  罗沙看着他,再想想烤火要侍候的对象,恍然大悟。

  “哈哈!”她快乐地笑出声来。

  耶鲁撇撇嘴。“你在高兴什么?”

  罗沙哈哈地笑说:“心照不宣,心照不宣!”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又叮咛耶鲁说:“你不许赖哦!”

  耶鲁又哼了一声,一副瞧她不起的神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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