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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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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水真澄刚好从课室廊外走过,看见了她的丑相,对她扮了一个鬼脸,她刚好从艾维特的肩膀上方瞄到。 祝艾波说她有乱视,看人的眼光没有焦距。她没好气的问她到底又知道她在看谁了,祝艾波却只是神秘地笑了一笑,没有回答。 想及祝艾波,她便不由自主地有种不安。那天晚上,她在河堤上莫名地对她说的那话,到底有什么用意?那天晚上以后,每次她有意想问清楚时,她就像看穿她似地,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她,害她开不了口。 祝艾波的笑绝对有言外之意,只不过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时她实在很讨厌祝艾波这样制造悬疑的气氛,那感觉好像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慌慌的。 尤其刚刚上课。艾维特一直站在她座旁,距离那么近,她难免会呼吸到他身上的气息。那是种男性阳刚的味道。那一时,她的心脏跳得很厉害,“澎!澎!”地好大声,她只盼没有人听到。加上今天他穿了一件黄色衬衫、牛仔裤,经松的打扮,却显得很……唉!更性感了。 她正为自己这样的脑筋短路感到耳根有点红,祝艾波支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张口替她说: “唉!更性感了。” 然后瞧着她看,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看穿她一般…… “……嘿!罗沙!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马琪极其不悦地在她身旁大叫。 “小声点,你想害我耳聋啊!”罗沙急忙掩住耳朵。 “还不错嘛!精神还这么好!刚刚还装作一副很消沈的样子。” “我现在的心情啊……”罗沙苦笑一下。“也好,也不好;东山飘雨西山睛又睛时多云偶毛雨;也像是一只船,驶到海中央。” “什么意思?” “茫然啦!” 马琪摇头晃脑说:“啧啧!又在发神经了!” “我看待会儿你也跟着我一块到樱大晃晃好了!”胡书玮说:“吸收培养一些学术气质,让大学的花花草草先熟稔你的气味,等明年,搞不好樱花大道就会有你的一块地盘。” 祝艾波从课室走出来说:“二胡你是不是念书念短路了?就算是群雄割据,动物划分势力范围,也要先撒泡尿,别人才闻得出气味。再说,罗沙啊,啧啧……”祝艾波冲着罗沙,摇头表示她无药可救。 “波霸,你最近变得粗俗多了!”马琪回嘴。 说归说,末了她们还是去了,让那些杂草和樱花先熟悉她们的气味。后来天透黑了,马琪和林子倩,还有胡书玮,把气味一路撒到大学对面的速食店,留下罗沙祝艾波在樱花大道。 “哇!天气真好!好大好圆的月亮!”罗沙高伸双臂,状似要拥抱夜空。月亮是那样冷挂在天头,检视众生般嘲弄。 “你有毛病啊?现在是朔日期,那来的月亮?”祝艾波靠着树干,抱着胸说。 她定睛一看,果然,她将路灯看成皓月。 不过,她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谁在监视。仔细搜索过后才发现,躲在西天那一颗星星在笑她。她索性靠在树背,对着它望,看谁冷得过谁! 远远地,马琪穿过樱花道走过来,看见罗沙的模样,打她一下,笑骂着: “你神经啊!无聊!没事跟星星使性子、闹意气做什么!” “所以我说她脑筋有问题!刚刚还把路灯当作是月亮!”祝艾波又在嘲笑她了。 “给我一个汉堡。”罗沙手伸进马琪手抱的纸袋里,抓了一个汉堡,大口咬下一嘴。 咀嚼让心情放松多了。刚刚她觉得心情好重。这样晃了一晚,美其名来预约学术气息,其实也是难受的。这和闲散的心情不同,多了种负担,尤其像她在拿了一张那样的成绩单以后。 解决掉一个汉堡,罗沙又伸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说. “我得回家了。二胡呢。还有子倩?” “她们老早先走了。” “那我们也走吧!” 祝艾波把马琪手里最后一个汉堡拿走,边吃边走在前头。坡道上方,灯火已开始朦胧。 她们各搭不同向的街车。罗沙要搭的街车先到,早早回了家。 罗家一如往常的平静。晚饭后的闲暇,罗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罗母守在电视机旁打盹。 罗沙把书包丢下,物触的力让书包掀开来,小台起一股风。那张倒数第五名的成续单,方方正正地躺飘在茶几上。 罗爸放下报纸,提拉了下老花眼镜,专注地研究那张单子好一会儿。 “罗沙,你看,你是不是该多多拜访……呢,多多拜访书本和自修了!”罗爸和罗沙商量着说。 罗母盹醒了,也在一旁嘀咕: “你再这样懒散下去的话,骨头都要生水了。成天到晚四处晃,现在可好了,丢脸丢到家了。看看你的成绩,英文居然只有四十一分!数学更不用提了!我奇怪你们老师怎么会放过你!” “啊!那个?今天上课被罚站过了!”罗沙大言不惭。 罗家的家风一向是很自由的;她和父母之间也像是朋友一般,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丝毫不担心。 “这种话你还敢讲!请你有一点觉悟、羞耻心好吗?”罗母摇头说。 其实罗沙心里也是够烦的!只是她烦归烦,并没有把事情想得那么严重。胜败乃兵家常事,鹿死谁手尚犹未知,提早紧张做什么!多累死一些细胞而已。 所以她纤悔五分钟后,就拥抱电视堕落了。萤光幕上播的是法国片──“我女朋友的男朋友”。 看到女主角因为怯懦而拒绝心中爱慕的人的殷勤,回到家中,躲在浴室打自己耳光、痛恨自己没用的那幕时,罗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拐到桌脚,跌了一大跤,头撞到桌子,摔碎了一只花瓶。 好像被窥破了心思一样,赤裸裸的。 片中女主角讲了一句话,罗沙觉得很有道理,却又害怕去推想它的逻辑。 ──没有理由不能和朋友像和情人在一起时一样的快乐── 她跳了起来是因为突然在脑中冒出速水真澄的意像。 罗母闻声从房里探出头,扯开嗓门说: “又打碎什么东西了?你那么闲的话,出去帮我买斤蛋回来,顺便买包盐。” “知道了!”罗沙喊回去,穿着拖鞋跑出门,匆匆买了东西,却差点撞上电线杆。 不过,人没撞到,但罗母交待她买的鸡蛋却全破了。她把它们处理掉,又到超级市场跑一趟,回来时却遇见了艾维特。 他没有看见她,还是板着脸。 罗沙远远站着,想绕路走开。她前头有个女孩不小心撞到了艾维特,娇着脸对他道歉,他根本不理对方,继续走他的路。那女孩整个脸色都变了,悻悻然地走开。 看到这种情形,她突然有种很阿Q的想法:艾维特根本是对谁也不理睬。虽然他常常凶她,给她脸色看,但反面去想,这搞不好是因为他对她特别青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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