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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原本他还在想,他可以来个毫不知情,以避开伯盖得知奴儿离开后的怒火,可现在这如意算盘是彻底毁了,在这山谷之中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迷魂草?这回他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这间茅庐,心下打量着还有什么东西可遭破坏?

  唉!真是交友不慎哪!

  砰的一声传来,刘允扬苦笑一下。

  来了!

  他无奈地起身,往姜伯盖房中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

  姜伯盖怒视着门前上头那一行偌大的娟秀字体,怒吼着。

  刘允扬憋住难忍的笑意,努力学着席曼奴平日的软语念着:“大哥,奴儿回家了。”

  姜伯盖以杀人的眼光扫向刘允扬。

  “说,怎么回事?回家?她哪来的家?是她的娘家,还是那个弃她而去的夫家?”

  刘允扬转个身,嘿嘿干笑两声,“这……我不清楚。”还是赶快溜吧!别在这里等着死。

  姜伯盖跃身挡住刘允扬,在他面前高举一把迷魂草,眯起眼。“允扬兄真不知情?”

  刘允扬拍一下额际,哀号着:“奴儿!”

  这不是想整死他吗?他得想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刘允扬无奈地摊摊手,又走回房中。

  “我先声明,这下药一事,我的确不知情,我可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他举手以示所言无虚。

  “她去了哪,允扬兄总该知道吧!她会故意留下这药草,不就是要我问你?”

  姜伯盖神伤地说着,陡然之间整个人显得落寞许多。

  经姜伯盖一提醒,刘允扬才恍然大悟,原来奴儿盗他药草的用意在这儿。

  可是她大可对他明说,用不着摆他一道呀!他眯起眼,不免怀疑她另一个用心。

  “那得问伯盖,你可曾得罪过女人?”

  刘允扬学着席曼奴,吊吊他的胃口。

  咦,难不成奴儿是在报复他前些日子捉弄了伯盖?

  哎呀!真是最毒妇人心哪!

  “除了奴儿,我何时曾与女人有过干系?”姜伯盖未曾思索即不耐烦地回道。

  “确定?譬如说……背信什么的。”

  刘允扬悄悄地走到门口处再开口:“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

  说罢,便大笑扬长而去。

  姜伯盖猛地震住,整个人似突然间通了电般,一下子忆起许多事——

  与奴儿初见时,他问:“小兄弟府上打哪?”

  犹记她当时答道:“以天为盖、以地为席,身游四海,心似飘零。你,有意见吗?”

  姜伯盖整个人跌坐床沿,张着一张嘴想着,“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可不就已经道出她的身份?

  自古以来,女子始终以夫为天,所以这句话的正确说法就是以盖为天,以席为地。他真是愚鲁啊!

  而他们相处的日子里,她也曾多次提醒他,他记得她曾问:“大哥,你就如此断定席家小姐不能与你做一对山间俪人吗?”

  天啊!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抱头痛击!

  她从来就没隐瞒她的身份,她还曾明白的告知:“一个弃妇除了讨乞外,她还能做些什么?”

  抱头的铁拳蓦地击向床柱,床柱瞬间坍塌了一边,可想而知那股力道有多惊人。

  他抓起身旁的衣衫,急急夺门而去……

  脑中不断回想着她曾说过的话儿——

  她说:“突然想到一阙词,大哥可有兴趣?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然后,她又说:“大哥,瞧见那颗最为耀眼的星子了吗?”

  他问:“哪颗?”

  “北极星。”

  “北极星怎么了吗?”

  “大哥,我在想席家小姐就好比北极星般,那么痴情地守在那儿,从未有过移转,而大哥你就像是旭日般东升西落,情感一直没个定处,这两极化的对比,让人不禁对席家小姐生怜。”

  笨啊!天底下究竟还有没有人比他更蠢?

  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他竟然还弄不懂她的心思?

  他恐慌地想着,她此时离他而去,是对他失望透了吗?

  不再给他补偿的机会了吗?

  不!

  他不能没有她,他要重新追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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