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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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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夫人见他无任何软化之意,便使出杀鸡儆猴之计。 “既然如此,你未尽保护之责让小少爷接近祸根,你可知罪?” “老夫人您息怒,奴才……奴才……”天呀!就说红颜祸水嘛! “押下去家法伺候。” “奕霆少爷,您救救奴才啊!奕霆少爷!”骆总管赶紧求救,这把老骨头了用了家法那还得了? “等等。”雷奕霆出声制止。 “奶奶,您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那么霆儿,你也认为那小娃儿是个祸根近不得?”言下之意,是要奕霆妥协答允今后不再去紫菱院。 雷奕霆气恼地瞪视奶奶一眼,见奶奶无任何软化之意,他眼一闭,心一横。“对不住了,骆老。”要他就此妥协,门都没有! 不久,门外即传来一阵阵苍老的哀号声。 雷奕霆怒瞪着雷老夫人,雷老夫人则悠闲地饮着参茶。 “倩儿,再唤二娘过来。” 婢女又应声而下。 此时站在后头的雷老爷见状不得不出声了:“娘,您就别气了,霆儿的脾气像您,拗得很,就算您把家里的人全冠上罪名,也是枉然。” “那就让二娘把她嫂子送回去,我就说留不得,她偏要将人留下。这会儿可好,才人府一日便闹得鸡犬不宁,那日后可还得了?”雷老夫人怒斥。 雷奕霆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想可万万不能让奶奶将人赶回去。 “罢了、罢了,奶奶说什么,霆儿顺您便是。”虽是答允,口气却非常不友善。 雷老爷轻咳了下。“我看娘您也不用烦心,纪师父日前同我辞行,说是要去趟嵩山拜会高人,当时他曾提起霆儿资质聪颖,是个不可多得的习武之才,我想不如让霆儿随他去见识几年,对他将来必有所助。就不知娘您以为如何?” 雷老夫人原是不赞同孙子习武,但这会儿一想,此倒也不失为良计,一来顺了霆儿的喜好,保全了祖孙情谊,二来也不必急着赶走那对母女,毕竟二娘在这家中居功不小,家中一切大小事宜全亏二娘处理得当。 “好吧!就让霆儿出去磨练磨练,才知持家不易。” “谢娘成全。”雷老爷赶紧对儿子使个眼色。 “谢奶奶成全。”他真不知心中的感觉是喜还是忧? 一方面对嵩山之行抱着极高的期待,但另一方面竟有些愁绪自心底悠悠而生,谁知这一别后何年何月方能再见? 日升日落,韶光匆促。 十五个年头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过,如今舒婕妍已是十五年华的俏佳丽。她一张绝丽容颜随着年龄有增无减,如今再也找不出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她的美丽。 但她并不快乐,十五年来她从未离开过紫菱院,不知院外是怎生的世界。 偶尔在婢女们窃窃私语间,总会听到一些令她耳根通红的话语,以及院外美妙有趣的事物,但她们并不愿意与她分享,总是远远地将她隔开。 为什么呢?她问娘。 娘总是愁着一张脸,算是回答。 连娘也不喜欢她吗? 她们总说她是祸根,但她祸及谁人? 珠帘外杨柳垂青,柳梢轻点着湖面,波光潋滟的湖面上可见一对鸳鸯正于其间嬉戏,另一处开满各式荷莲,岸边则是柔软的草地伴着些许野花随风摇曳。 眼前这般风景如画她却没了兴致欣赏,心若垂杨千万缕,又哪是一个愁字能解? 忽然,天空下起雨来,片片如棉絮的花朵自眼前飘零,她陡然想起日前所学的新词,不觉朗朗上口:“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渌波三峡暮,接天流。” 风里落花谁是主?何者为情?何者为爱?她也想明白啊!可有谁能告诉她? 阁楼下,传来几个小婢的娇笑声。为何她们看来是那么的快乐、无忧? 舒婕妍一时兴起,举起莲步轻移至珠帘旁附耳倾听,这已成为她平日生活的乐趣之一,小婢们的交谈正是她与外界联系的惟一管道。 “听说了吗?奕霆少爷就要返家了。” “真的?”一阵惊呼声响起。 舒婕妍蹙眉不解,“奕霆少爷”是何方人物? 怎么她们脸上全都不掩娇羞? “你们可知奕霆少爷当初因何故而离家?”先前说话的那名婢女又问。 只见其它婢女们皆摇首表示不知道。 “听说呀……” 话声渐小,舒婕妍好奇地探出头去,仍听不见她们的声音。 “她确实是美!”陡然有个婢女以羡慕的口吻大声说道。 “美?美也得要有身份衬托,以她那长相若生为富贵人家的千金,哪怕门槛不被众人踩平,可生在平凡人家,美就不值钱啦!况且她一出生就已闹得满城风雨,你们说,现下还有谁敢要她?”这话里的酸涩味极浓。 “真的吗?莫怪我娘老说她是祸根。” 是在指她吗?舒婕妍再次蹙眉,退了几步,没了听话的兴致。 “可我觉得舒姑娘人很好啊!”一位婢女仗义执言。 舒婕妍刚踏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这还是首次有人替她说话呢! “这你哪懂?她是祸根,打一出生就克死她爹,舒夫人自产下她后便不曾离开那张床,你啊,小心与她接近折了你的阳寿。”此话一出,一时间尖叫声又起。 舒婕妍颓丧地倚靠墙面。是这样吗? 爹是因她的出生而死?娘是为产她而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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