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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沈君亚近乎粗鲁地阻止她拿钱给两个小鬼,并且很不客气地下驱逐命令。

  紫绫只能无奈地看着他们被保全人员押解上车。

  她悄声对一脸徨然的大男孩说:“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这句话并没有逃过君亚的耳目。

  这个不知人心险恶的小不点需要再教育……他想。

  车子开往巷口,驾驶的人打趣说道:“他今天的心情普普通通,你们两个真是走运!”

  恢复镇定的阿嘉怪叫,“这样子叫心情普通?!太可怕了!”

  “那是他马子吗?”小光好奇探问。“我是说:那位小姐是他的女朋友吗?”想起紫绫的宽厚,他连忙修饰粗鄙言词。

  保全人员莞尔,“你看呢?!”

  “有点像又不太像。”到底是小孩子,很快就振奋起精神,“年龄问题啦!看起来像‘老少配’--不过没关系吧?现在正流行老夫少妻。”

  较为刁滑的阿嘉不胜钦慕,“我希望自己将来老了也能像他一样‘Cool’!”

  王雷钧的部属爆笑出声,也难怪,一个十六岁、一个十七岁,加起来几乎是沈君亚的年龄--三十二岁。

  在他们眼中,沈君亚可列入父执辈了。

  这二千元的“情报费”,相信上司绝对不会吝啬才是……王雷钧的部属决定替他人慷慨,帮小光出这次学费。

  正如沈君亚所猜测的一样,李紫绫是一个人住。他面露不悦之色,等着紫绫拿钥匙开门,二楼楼梯间的电灯坏了,他们只能依赖从气窗照射进来的路灯余光照明。

  该数落的事项在君亚脑海中列成一长串名单。

  “请进。”紫绫话声乍落,君亚已径自登堂入室,才打开纱门,一团白影似鬼魅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脚边。

  “小心……”几乎是同时,“莉儿!”“喵--!”一声凄厉的吼声由莉儿喉间吼出,被踩到尾巴的莉儿痛极反噬,利牙、四爪齐上,紧紧咬住已经尽快抬起脚却仍迟一步的沈君亚,剧烈的痛楚由小腿传来,他本能反应甩脚想摆脱莉儿,怒声咆哮:“什么鬼东西?!”

  “莉儿!”惊惶失措的紫绫弯下身来便想挽救灾难,却忘了莉儿仍是一只野性未驯的流浪猫,它转而迁怒于紫绫,耸身往后一纵。怒气未息便往女主人扑来。

  “走开!”沈君亚不假思索,以左手挡在莉儿与紫绫之间,这次他毫不考虑地挥拳给这只大猫迎头痛击,瞬间就令莉儿撞上铁门再弹落下来。

  他免除了紫绫的脸蛋被利爪划花的危险,代价是手腕上又增加了六道惨不忍睹的伤痕。

  后知后觉的吉儿选择在战事平静后才汪汪地吠叫起来。肇事者已从阳台逃窜而去。

  紫绫以手掩嘴,心慌意乱地道:“你流血了!”

  手脚的剧痛使他咬牙切齿迸出一句:“是呀!看得出来!”

  “你……你得涂药!”紫绫搬出急救箱,焦灼地迭声道歉。

  “对不起!”她絮絮叨叨的说:“莉儿它本来就是只流浪猫,所以平常我并不太管教它,它经常在外游荡过夜;今天晚上一定是从阳台上走回来。刚好被你踩到,莉儿平常不会这样子的,我是偶尔见过它咬猫儿、小狗,可是从没有见过它咬人!真的!”

  沈君亚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坐在白色藤椅上,自行卷起了衣袖、裤管检查伤势。

  手臂上的抓痕虽长,但伤口较浅,至于小腿就没那么单纯,莉儿的四爪像钉桩似地插入,加上死命狠咬一口,就有了五个极深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汨汨渗出,月牙状的伤口,像咧着嘴在嘲笑他。

  “那只畜牲有什么传染病吗?!”他龇牙咧嘴问。

  紫绫犹豫道:“应该没有……”

  “应该?!”沈君亚扬声怒问:“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紫绫可怜兮兮:“我不知道。”

  “它打过预防针没有?!”

  “有。”紫绫很高兴确定说:“有一次莉儿食欲不佳好几天都不吃饭时,我带它去看兽医,后来病好了也顺便打了一次预防针!”

  她转头喝斥乱叫乱跳的吉娃娃,“吉儿!别叫了!”她蹲在君亚面前为他清理伤口,碘酒一抹下去,痛上加痛的君亚怒声诅咒。

  “你养的畜牲根本就不像宠物!”他咆哮道:“你的狗像一只发育不良的田鼠!那只猫却肥得像是一只白猪!”

  怒气像江河溃堤,沈君亚滔滔不绝地数落:“而你则是一个没有大脑的白痴!同情心过剩的傻瓜!三岁小孩都晓得要提防陌生人,而你居然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对两个小强盗滥施同情,纵虎归山,还顺便指引自己的住处给他们知道!你干脆挂着牌子写上:‘单身女子,请勿打扰’!如何?”

  紫绫从未听过有谁骂人时可以这么字正腔圆、利落悦耳的,恐怕连电视新闻的主播也望尘莫及。她静静地为君亚包扎伤口,除了有些不忍之外,并没有被责备的羞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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