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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忧……

  他无奈怅然的仰天深叹。

  “承烈大哥,承烈大哥!”

  远处的香径传来银铃般的呼唤,不久一个带着一只金黄色豹子的少女倩影便落入他的眼帘——和那只身材魁梧的黄金豹子。

  那少女看来不足二十岁,茶褐色的发,临风蓬松着,用一条湖水色的丝带络住。

  她穿着一龚“改造”过的唐朝服饰——上半身依然留存着浓郁的唐风,只是衣裳的剪裁和设计简化许多,看来比传统唐装清爽,却不失唐装特有的轻盈和特色,腰下的长裙则被裁剪成迷你裙一般的长度,下半身再多着一件同样漾着浓郁唐风的紧身七分裤,如此融合古典与现代的搭配,非但没有掩去唐装的柔美,亦未破坏现代风情的韵味十分难得,充份显现设计者匠心独具的巧思和过人的设计才华。

  她那秾纤合度的身段、健康亮丽的肤色、捷灵敏巧的肢体、愉快明朗的神采,恰好与清晨自然的蓬勃气象和合一致,相互辉映。

  她像飞燕穿帘似的,从绿树浓馥的荫下疾扫而来,间或和身旁的“同伴”黄金色豹子嬉戏追逐,偶尔用她那白皙滑嫩的小手去理理被豹子弄乱的外裳,调皮的风儿又时常挑翻她的裙缘,像荷叶反卷似的,泄露了她的裙下风光,还好裙下有那条七分裤“护驾”,黄金豹也“护花”心切的对坏心眼的风儿警告似的轻吼几声,像是在告诫风儿说:“不准捉弄我亲爱的小主人!”般。

  那一路伴着她前进的草香花味、树色水声、云光鸟语,一一成了她原来欣快的心境里的所收藏,更增加了不少欢畅的材料。

  她,就像山中无忧的小鹿那般的美、那般的活泼——和他记忆中的莫忧有着多处相仿的神韵,他因而经常看得呆掉了。

  “承烈大哥,你决定接承瀚大哥委托的case了吗?”段水楼香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掠齐凌乱蓬松的茶褐色头发,天真无邪的仰首问道。

  李承烈爱怜的摸摸她可爱的头,似无奈又似坚定的浅笑,“是啊!都已经四年了,再不回去看看,只怕我今后都会生活在这样的迷惑之中。”他当下决定。

  虽然对很多人而言,段水楼是出了名的“鬼见愁”,但他却和她处得非常融治和谐。

  段水楼了解的点点头,四年来,她一直是他无所不谈的红粉知己,对他的事自然了解透彻,“是该回去看看了,否则你心中那株‘忘忧草’可就真的要花落别人家啰!”

  “小丫头!”他用拳头轻敲她的头,沈郁的心情顿时开朗许多。

  段水楼这才满意的捧住他的双颊,用水灵灵的双眸望住他,认真热情的说:“承烈大哥,你振作一点,不要一副死德性,这和平常那个我所熟悉的你一点也不像,我不喜欢,小小也不喜欢,”“小小”是她身边那只黄金色成豹的名字,“相信你自己也不喜欢,所以你不要再往坏处想,赶快恢复你原有的模样,以平常心去面对李家,最好把那株让你念念不忘的‘忘忧草’带回‘风谷’来,咱们三个人一齐过快乐的生活,0K?我相信咱们风谷的‘主人’一定不会拒绝那么可爱的女孩成为我们的同伴的。”

  说完之后,她还俏皮的眨眨灵活有神的眼眸,小嘴呈现漂亮的上扬弧形。

  李承烈被她可爱逗人的模样惹笑了,“小丫头,放心吧!我会好好振作的,否则就没有资格当你的承烈大哥啰!”

  “嗯!这才对嘛!”段水楼见他笑得像平日一样的豪爽,总算满意,双手叉在腰间,一副“通过”的表情频频点头。

  她条地又想到什么,“对了,我这回从‘花间集’来风谷前,在丁会长的住处遇见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会员,很巧的是,她的‘花名’正好也叫做‘忘忧草’哦!你说巧不巧?”“花名”是“花间集”会员代号的别称。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说不定‘花间集’那个叫‘忘忧草’的女子,就是我的‘忘忧草’是吗?很抱歉,你要失望了,莫忧她不是那种型的女子——”何况她现在应该早已经为人妻了!想到这儿,他的眼神不禁黯淡下来。

  “你不要忘了女人是善变的哦!算起来,你离开她时,她才十六岁,现在应该已经二十岁,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没听过女大十八变吗?”

  “这话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是对的,但那绝不是莫忧!”他口气是不变的笃定。

  “反正你就是认定‘花间集’的‘忘忧草’和你的‘忘忧草’只是同名之巧,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就对了。”

  李承烈以笑代答,又摸摸她的头,“好了,我要去见段叔,待会儿再和你聊。”

  “啊!我差点忘了,我爹地就是要我转告你,要你立刻去见他的。”段水楼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行啦!我不会多嘴的。”他宠爱的捏捏她的粉颊。

  “谢谢承烈大哥。”这么一来她就不必担心挨老爹叨念了。

  湖畔的薄雾不知何时已全然消散,李承烈步伐稳健的绝尘而去。

  和黄金豹子小小一齐留在湖滨的段水楼,被生趣盎然的湖水吸引,“水兴”大发,轻轻俯下身躯,双手背在后头,和形影不离的“大猫”小小“你知我知”的对笑半天,便一齐投进沁凉清澈的碧蓝之中恣情的戏水。

  “抓不到,小小是大呆瓜,抓不到我,哈——”

  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和一只金黄色的“大猫”,就在那一湖湛蓝中玩得不亦乐乎,道尽“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的隽趣。

  ※

  李承烈沿着弯延曲折的岩石小道,随山势渐渐升高,最后抵达建筑在半山腰凸出的崖石平台,那儿有一座用松枝和绿竹搭筑而成的轩亭,取名“听涛阁”。

  殷仲刚就坐在“听涛阁”最靠峭崖的那一端,悠然自的独自品茗,听彷若自然交响乐般的松涛声。

  “段叔!”李承烈轻唤道。

  在“风谷”,晚辈都管叫殷仲刚为“段叔”,和段仲刚平辈的人就叫他“老段”、“阿刚”之类,比殷仲刚年长的长长辈和长辈,则喜欢叫他“小段”、“段小子”等等的浑名。

  “坐!”殷仲刚倒了一杯热茶给他。

  他给人的感觉是稳重而莫测高深,威严中带着慈祥,让人打心坎里觉得他可靠、无条件的信任他——这也是他被选为“风谷代理人”之一的原因。

  “狂党”尤其和他格外亲近,因为有关“狂党”出任“特殊保镖”任务的事以及和风谷的讯息传递,都是由他一手包办的。

  李承烈也是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本能的信任他,对他撤除所有的心防。

  “你应该有最后的答案了。”殷仲刚的语气百分之百肯定。

  “嗯!我决定接受我大哥的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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