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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那时的她才十二岁大,一个半大不小的年纪,育从此霸住他的思绪。

  他也曾极力地抗拒,再找寻她只是为了否定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苍山峰顶的再次相遇,注定了两人纠缠的命运。她不该哭得那么伤心,不该以泪湿的眸可怜兮兮地问他可以吗?真的可以拥有雪狐吗?

  害得他从此沉溺,让她成为这七年来自己惦念最深的惟一。

  感情一泛滥便再也回不了头,他越抗拒,那张泪湿的小脸便越是不走。有一段时日,他几乎要怀疑起自己是否有恋童癖。

  温柔地吮去她颊边泪珠,他将她轻轻拥人怀里。想念她已成习惯,一如上了瘾便拔除不了一样,俯下头,他情难自持地再度啄吻她微抿的小嘴,然后再次吮尽她的泪水,直到睡梦中的人低咛一声,他才不舍地退开。

  他的是影,倔强一如往昔。

  拿下颈子上的玉坠子,将它一分为二。这是他厉家祖传下来的鸳鸯坠,是曾曾祖赠予妻子的定情物,大坠子接嵌着小巧的玉坠,就连金锭子也是以巧妙的手法编在一起,合为一是圆形,拆开后则是两个半圆,象征着互属的涵义。

  从此后,两人成一体,永远不分离。

  将另一半工坠挂上她的白腻颈项,他近乎痴迷地瞧着。

  然后,以吻烙印——今生今世,再也不分离。

  沉着脸格上房门,厉重炎踱向凉亭边,他的随身侍卫令无极已等在一旁。

  “东西准备好了。”

  “是的,主爷!”

  “明日一早,将证物送进宫去。”

  虎无伤人心,奈何人有伤虎意。

  施行义!我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谁让你竟然痴心妄想地动了不该动的人。

  “七天!够吗?”

  “够了!”一如以往,令无极对主子仍是效忠到底,主子的心愿他自当尽力完成。

  七天!是影啊是影,七天后我将代你除去你誓言复仇的对象。

  然后,再也不许你落一滴泪。

  破晓时分,严是影呻吟着醒来。

  心窝处的暖热,令她在迷离中不自觉地伸手探摸着,直到触摸到了一块半圆型的坠子后,她一怔,猛地睁开眼睛,对进一双温柔却又带着歉意的深瞳。

  他后悔了方才对她的无情对待吗?

  他不说,但她却看得明白,那双闪着怜惜不舍的眸光中,其实包含了更多的疼惜,有怒意、有占有,更有对她这几年来的孤寂生活所衍生的心疼。

  严是影晕眩着,心惊于眸光在瞬间所产生的相契;垂眼躲开他温柔亲眼的目光,她无言地叹息。

  直到这一刻,她不得不向自己承认,她的心离沦陷早已愈来愈近。记忆像是走马灯,一幕幕在脑海中跑过,许许多多她刻意遗忘的片段,此刻正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有他强追不舍的霸道,救她脱险后的释然与怒气,以及许多她不愿去理解的情绪,包括他昨夜的深情与伤心。

  坠子持续缓缓温热着,像极了他之前独裁似的烙印,在昨夜的迷蒙意识中,她仍清楚地感受到他是用怎样的心情来珍爱她;除了第一次他给她的屈辱及疼痛后,剩余的时间里,他全是用轻轻的吮吻来安慰自己。

  这些密布在身上的鲜红印子,是否在痕印褪去后将永远在她的心里留下痕迹?

  紧缩着身子想抗拒他的情,却又让胸前的坠子不断地提醒,她相信这坠子于他定是意义重大的,应是他家中颇具历史的珍宝吧!

  她像被烫着般的抖了一下,眸光微微浮掠过去,又慌然地转了回来,在被搂进他怀中的时刻,她哽咽地发觉自己竟然不想抗拒。

  其实,女人一生中最奢侈的向往,不过是有一个真心相待的男人,就像姐姐在自尽时所写下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已。她一直不断地伤害他,但他却以他的方式纵容她,她有幸遇见这样一个男子,偏偏又不能去珍惜。

  是不能更是不敢啊!

  就如师父所说的,她注定要祸害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在乎她以及她在乎的。师父啊!这是第一次,我几乎要因为这样的残忍而恨起你来了……她默默地在心中这么说着。

  原本,她也是不相信的,但这几年来的遭遇让她不得不信,原来自己真是个灾星。

  被他紧紧地拥抱住,安心的感觉首次席卷她,没有人开口,只是彼此依偎着,只为这珍贵的一刻。

  与他漫步在笑语纷扬的街肆,第一次,她不再国鼎沸的人声而退缩,不自觉的笑容挂上她的眉梢,使她因快乐而明亮;厉重炎看得痴了。

  他喜欢这样的她。

  扶她坐回一旁的石椅,他挨着她身边坐下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像是摆脱了过去般的像一般的女子一样开心笑着。这样的改变令他讶异,但也让他由衷地高兴。

  这时向晚的炊烟已袅袅升起,在她渴盼的眼神下,他破例地走向摊子买了各式糕点充当两人的晚餐,当他提着食盒回来时,她欣喜万分的眼神不由得让他的眼眸因心疼而微微一黯。

  这七年来……想必这样的生活是她日夜渴望的吧!由令无极口中,他得知了施行义夺色不成愤而买凶杀她全家的经过;也由他的描述中,了解了这七年来她过的是除了孤寂还是孤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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