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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你还笑,若不是你给它糖吃,它也不会上了瘾,为了一颗糖做出这么有失狗格的事来。”仇情笑着打趣,没想到球球这么贪吃,而且还懒得很,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肯醒来,简直像是标准的“狗皇帝”。

  “狗格!?”哈哈哈!好好笑,白雪笑得肚子开始抗议地作痛起来。没想到,嫂嫂竟也会幽默打趣。“昨天我喂它吃酸梅酿,它那个表情,真笑死人了,它居然酸得张大口,全身还不停地发抖……那德行还真的像大嫂说的没有狗格!”她说到最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疯狂的响起,就连一旁的诗画、诗意也笑得东倒西歪。

  此起彼落的笑声响遍整个闲云居,连树上的麻雀都栖上枝头,好奇地看着她们。而她们的笑声,也让正要往云霄楼的白松康旋过身子,朝着这儿走来。

  凝视着妻子微红的粉脸,白松康欣慰地告诉自己,只要她快乐,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他想宰了那只总是腻在妻子怀着乱吃豆腐的小胖拘。

  “大哥……球球很好玩哦!方才……方才大嫂说球球没有拘格呢。”说完,白雪又是一阵不淑女的大笑声。

  白松康失笑地摇摇头,狗格?原来自己的妻子也是会笑会闹的呢!

  太过幸福的日子总是不长久。

  是夜,风静树止,空气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暗中,鸽子振翅鼓动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突然问,自树丛中飞掠出一抹灰黑的身影迅速地捉住空中的鸽子,只见那灰衣人自鸽子身上解下系得死紧的纸条,递给站在一旁神情肃冷的白松康。

  白松康在看完字条后,眸底瞬间染上森寒。

  他将字条递给立在一侧脸带着好奇的白仲涛,而他在看到字条的内容后,口中喃喃地说着:“太狠了,这仇烈真不是个东西,大嫂是她的亲女儿耶!”

  “徐扬,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站在白松康身后的徐扬沉默地将字条重新系回鸽子的足踝上,放开鸽子任它往目的地飞去。

  望着信鸽飞去的方向,白松康肃穆沉净的脸上看来神秘莫测。

  另一方面,仇情在看完字条后,整个人陷入全然的恐慌里。她四肢瘫软在冰冷的泥地上,全身不断地发抖,只中不停地低喃着:“奶娘……奶娘!”

  天呐!谁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爹竟要我在三天内将天书拿到手,然后再毒杀松康兄妹三人,否则就要以奶娘的性命来抵偿……爹!您怎么这么狠?

  奶娘与白家……孰轻孰重?

  泪水无声地狂涌而出,伸出手,仇情用力地咬住手背,将白皙的肌肤咬出一排血印子来。只因她怕呜咽声会无法控制地传出,而引来白松康。

  此刻,她无法面对他,真的无法……

  而球球好似知道女主人的伤悲,乖巧地蜷缩在一旁守护着她,不吵不闹,只是用乌黑的大眼看着她。

  仇情不舍的滑出白松康的怀抱,这一夜,她彻底地投入激情的欢爱里,感受着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的炽热。

  她下床换上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房里是如此的安静,只有欢爱过后的气息兀自飘荡着。

  已经服用掺了迷香与蒙汗药的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醒来吧!仇情泪眼迷蒙的伸出手,轻轻地抚上已经沉睡的脸庞……

  这眉、这眼、这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双唇啊!仇情咬紧下唇,咽下快冲口而出的呜咽声,在已成水雾的视线着,深深地、依恋地看着这一生最真的挚爱。

  她知道这一去,伯是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爹爹不会放过她的,当他知道自己带去的竟是假天书之后……如今,她只希望能保奶娘平安无事。

  如果用她这条命来换得奶娘的安全,爹该会满意吧!她相信白松康会善待她的老奶娘的。

  她好想自私地不理会爹的要求,就这么幸福的待在白府,这个有她一生挚爱的地方;或者将问题丢给白松康,她知道他可以救出奶娘的。

  可是爹那残暴的性子是不会善罢罢休的,若他有个万一……她将生不如死啊!

  忍住泪水,她决然地转身离去,多希望他正好醒来,这样她就有理由可以留下来,但他仍沉沉入睡。

  泪,已止不住的再次滚落。今生无缘,但盼来生!

  其实,就在她离开的瞬间,白松康也同时起身,往放置天书的方向而去。

  来到霁云楼的祖祠,仇情俯身在祭祀桌的边沿,伸手轻轻探索着,终于在桌脚底部的左侧摸到一细微的缝隙,只见她伸出手轻敲三下,木板就应声滑开,里头赫然出现一个由红桧制成的木盒,盒上雕工精美,鸟兽图案栩栩如生,仇情连看也不看便打开盒盖,拿出一部上头写着天书两字的册子,将它再放回暗格中,接着又从衣内取出另一部外形相仿的册子,放回木盒内。

  仇情尚未来得及离开白府,便教立在眼前的白松康给震得止住脚步……

  对上白松康不带表情的脸,仇情沉默不发一语。

  良久,白松康才开口:“情儿……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没有,我……”仇情猛地住口,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她背叛了他是事实啊!虽然说这只是一部假天书,虽然她从未打算要谋害他,可她仍是辜负了他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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