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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心人,希望你下次能换个花样,拜托加几块豆沙糕。谢了,别忘留名!”冷寒尘望着地上的字,又好气,又好笑。别人帮助她,她倒得寸进尺了。不过,这倒符合肖大小姐向来的作风。但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见过她才短短几次,但她的性格却被他了如指掌。眼见还有半天功夫,她又可以恢复自由了。这是最后一次送饭给她了。看看一地丰盛的菜肴:清蒸鱼、涮羊肉、冰糖扒蹄、干炸里脊、水果羹,还有豆沙糕。

  肖楚儿猛扇她那浓翘的长睫,难以置信眼前的事实。任谁都无法拒绝美食的诱惑!她以风卷残云之势转眼席卷了大半,终于把失去的能量恢复过来,聪明的脑袋也运作起来。

  “对呀!我可以易容成杏儿模样,去打探一下,了解家中的情况!”想到这,楚儿一跃而起,得意的笑了。

  在窗外站着的冷寒尘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她有精神整人,那就并无大碍,这才放心的隐身而去。

  楚儿满意的揽镜自照,不由为自己精湛的易容术喝彩。

  “杏儿,端两杯茶到书房里,”严管家指着扮杏儿的楚儿吩咐道。

  “两杯茶?”难道今天家里还有访客?是谁呢?一连串的问号在楚儿脑海里闪光。

  她端着茶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书房,她现在可是杏儿,而非闭门思过的肖楚儿。

  “孟兄,我家楚儿虽不是三从四德的大家闺秀秀,倒也有几分聪明伶俐,我真替她的婚事操透了心。谁家十八岁的姑娘没出阁啊?这下可好!孟兄亲自为子宜上门提亲。虽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但远山仍谢孟兄不嫌!”肖远山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送走了一个烫手山芋。但心中仍有些不舍,楚儿可是家里的开心果呀!

  “哪里,哪里。楚儿和子宜自幼熟识秉性,青梅竹马,哪需我们操心,说不定他们已经私定终生了。我们只是做个顺水人情,”孟樵谦逊着说。

  楚儿一听,狠狠地眨了一个白眼,气死她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成了盛怒下的牺牲品。婚姻大事都不与她商量,但下面的话更让她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为防夜长梦多,你们明天就来迎亲吧!让羽君和楚儿同一天出阁。楚儿那丫头精灵古怪,哪会任我们摆布呀?”肖远山对这个女儿颇有几分无奈,只好出此下策。明天楚儿一出思过堂,就让她成亲。

  “好吧!只要贤弟不怪我孟家失礼,太过仓促。明早,花轿就到!”孟樵应允。

  楚儿在心里气得直冒火,幸好她及时得知。

  她翻遍了整座宅子,总算找到了还不知情的杏儿。人家可好,还有空闲睡着大头觉,美美地做着香甜的梦。

  “死杏儿,淌口水啦!”肖楚儿的河东狮吼。

  “在哪?在哪?”杏儿一惊,醒了,用力搓着嘴巴,“你骗我!”她不高兴地指责。可是就这样定格了,她猛揉自己的双眼,“小姐,你提前出来了?你重生啦!”她搂过主子的脖子,开心得直跳。

  “你这个死丫头,心上人被人夺走了,还幸灾乐祸!”楚儿趁机就敲了小丫头的头,训斥道。

  “小姐,你放心啦!子宜大哥跟我们这么好,除了我们两个,他哪会理睬别的女人?那些女人我可没当回事。而与他好的还有你,可你都有意中人了。我又有什么担心的?”杏儿对小姐的多疑倍感好笑,很自信地说。

  “笨蛋,我就是你的情敌,我爹已同意孟伯伯的提亲了,你还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哎,说你聪明吧!有时候也很呆的!”

  杏儿听了主子的话,惊讶提嘴都合不起来,“什么?这可怎么办?”这才知道心慌意乱,绕着原地走来走去,一时跺脚,一时蹙眉。

  楚儿走上前,拍了拍杏儿的肩膀,“还魂啦!你忘了,天塌下来,还有你这位盖世无双的主子——我哦!”

  对呀!总算杏儿才反映过来。虽然自家小姐喜欢作怪,但哪一次不是全身而退?她好像溺水之人碰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连忙催主子快说。

  “伏耳过来?”楚儿神秘地说着,便趴伏在杏儿身上,在人家耳朵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只见小丫头的眼越睁越大。

  第二天曙光乍现,苏州城里一片繁忙。人们都挤在城里的两个大户——丁家和肖家门前看热闹。难得在城里有两个大户千金同天出阁,而且还是远近闻名的丁羽君和肖楚儿。

  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挂着笑意。大家心中都暗自欣慰,盼了十几年,终于把肖大小姐送走了。

  “那肖楚儿的夫婿不简单呢!可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镇远将军孟子宜啊!”

  喧闹的人群中,头戴黑纱帽的冷寒尘格外显得格格不入。俊美无畴的脸上一如往常的冰冷,只是多了些闪烁不明的痛楚和恨意。他远远地看着大门上张贴的红双喜,只觉一股酸涩灼伤了他的心。本来握紧剑端的手,因为周围的笑脸,又无力地放下了。既然无力带给她幸福,那么就让她嫁个好人家吧!他带着眷恋,最后一次巡视了肖府,心中千疮百孔。咽下最后一丝苦涩,上马绝尘而去。

  卓振霆,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个花嫁队伍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出了城,肖楚儿往西,丁羽君往东,就这样背道而行。

  坐在花轿中的新嫁娘早已不耐烦了,什么时候才能到卓家庄啊?怎么好像蜗牛一样爬行啊?都这样走了一天了。

  “喂,喂,轿夫,停一下!”轿中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虽说人人都累得疲惫不堪,都想休息一下,生点火,做点饭把失去的体力补回来,可谁也不敢提出来啊!谁让此地有个不祥的名字——断情崖,谁能忍受听“断情”二字呢?而且还是新婚。

  好在卓易凡疼妻心切。虽然现在因为他俩没胡拜堂,还不能见面,但他知道她累了,随即命令大伙就地休息。

  转眼人群尽散,拾柴火的拾柴火去了,睡觉的睡觉,连新郎都去河边准备洗去一天的尘土。谁又知,在离崖不远的密林中,早已隐藏着杀机。

  冷寒尘细察花轿四周,确定只有几个打盹的轿夫外,别无威胁,迅速闪身到轿后,举剑就往轿右侧直刺下去。

  只听轿内女子痛楚尖叫一声就毫无气息了。

  周围的人闻声而来,冷寒尘不避不闪,手中的剑正在一滴一滴地滴着血,甚是吓人。但他星眸深处却又深藏着怨恨,与生具有的冷冽形成怪异的搭配。

  他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不就是让卓家出丑的时候吗?毫不犹豫,疾如闪电般的挑起轿门,身着嫁衣的女子满身鲜血,终因体力不支,滚落地下。她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痛楚,但目光却越过关切的新郎,怪异的投射到刺客的身上,不仅仅只有惊异,更多的有着柔情。

  残酷的现实令卓易凡一时接受不了,他发疯似地抱起躺在地上的娇躯,对天哀嚎,“不——”

  众人对此感叹不已,冷寒尘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一剑明明没有刺中要害,应该只在肩胛处,可眼前的丁羽君眼神涣散,呼吸微弱,一副随时送命的样子。

  “卓易凡,我不是羽君,你别这样好不好?”新娘对别人搂她在怀,一副挂了的样子,实在过意不去。在胸前的血仍在流个不停的情况下仍笑咪咪地调侃,定力着实不简单。

  可熟悉的话音传至冷寒尘的耳中,顿时晴天霹雳,难道,难道是楚儿?他狂奔到卓易凡身边夺过她软倒的身子,手哆嗦着摸索到新娘的脸庞,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将来的现实。终于他痛下决心,背过脸,揭下那层假脸皮。果不其然,那藏着的甜美纯净的脸,正是应嫁给孟子宜的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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