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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他不想要她的命,现在还不想。也许得做些调整,但他对她仍然有伟大的计划。他打算把她关进他另一辆车子的後行李厢,那些笨驴部下知道那辆加大马力的旧别克是他的。然後他要把她载到安全的地方绑起来。森林里有许多废弃的空木屋,他知道他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完美的地点。他打算把五花大绑、塞住嘴巴的她留在那里,然後他要去买一架新的摄影机和至少十二卷空白录影带。然後他会回到可爱的若兰身边,把她的死亡过程拍摄下来。他会尽量让她活久一点,但在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生命的光芒从她眼中消失时,他会倒带重播行刑的精彩画面。

  等他把她的尸体弃置在森林里之後,他就要回家拷贝录影带,把它们寄给他想要打动的人。尼克会得到一卷作为纪念,用来提醒他他有多么无能和自不量力。另一卷会寄给联邦调查局局长,局长说不定会想把那个礼物作为日後训练探员的教学录影带。铎纳自己当然要留下几卷,但他会把最後一卷放到网路上拍卖。虽然金钱对他的吸引力并不大,但手头有足够的积蓄可以让他自由地寻找另一个完美的夥伴。

  铎纳把若兰放在厢型车旁边的地上,拿出钥匙打开车门,然後抬起若兰把她扔进车里。关上车门时,她的长裙被车门夹住,但他没时间再把车门开关一次。他知道他太马虎,但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谁叫事情变化得太快,他又忘了脱掉外科手套。他跑到车子的另一侧钻进驾驶座。他看到救护车鸣着警笛在车道上缓慢行驶著,努力想通过车阵和人群。

  铎纳知道车道不能走,於是发动引擎,缓缓使车爬过路缘石,然後猛踩油门。厢型车向前冲出去,一头撞进蔷薇丛里。带刺的枝哑打在挡风玻璃上,铎纳本能地缩头躲避,好像枝桠会刺穿挡风玻璃打中他。此刻的他几乎是站立著,用全身的重量踩死油门。厢型车一路颠簸摇晃地冲下草地斜坡,铎纳觉得自己好像在飞。

  他瞥一眼後视镜,接著开始放声大笑。後无追兵。他安全无虞。

  他应该现在动手吗?把他们全部炸到天上去?引爆器就夹在他额头上方的遮阳板上。

  不,他想让若兰欣赏烟火表演。他决定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在出镇时炸掉修院。他已经选好了地点。镇外的山坡顶上是欣赏烟火的最佳位置,他可以看到每块砖头爆炸,那种场面一定很壮观。天啊!他应该把那个也拍摄下来,寄给所有的电视台在夜间新闻中播出。

  “碧眼女孩,要不要起来玩,起来玩……若兰,该醒醒了。”

  他低头弊瞥一眼手表,很惊讶才过了那么一点时间。接着他听到轮胎摩擦声而猛然抬头。他看一眼后视镜,不敢相信绿色福特休旅车竟然在坡顶上。“可恶!”他怒不可遏地大叫,用拳头猛击方向盘。

  厢型车来到了大街,铎纳猛踩油门,在下个路口来个急转弯。他以一百三十公里的时速疾驶向公园。厢型车在下一个转弯时差点翻车,但他继续左弯右拐地驶向公园俊门。

  休旅车不见踪影,铎纳确定他甩掉那头笨驴了。他格格笑著减速由慢跑小径进入公园。

  他好像听到若兰呻吟了一声。他恨不得扑过去用双手撕烂她的皮肤。怒火越烧越旺,他的注意力越来越难集中。他调整俊视镜以便监视她。她背对著他,毫无动静地侧身蜷卧苦。是他多疑了,她刚才并没有呻吟。

  他忙著监视她,差点把车开进湖里。他急忙转回路上,再度调整俊视镜以便看到後方。蜿蜒的路径使他不得不放慢车速,但他的心思慢不下来。他回头再看若兰一眼,但他看到的不是若兰,而是芬妮那个小妓女。他摇摇头,再看一遍,他看到的突然又是若兰了。

  他想要停车闭上眼睛。他需要时间使头脑恢复清醒,他必须使头脑清醒。他是个有计划的人,对每个细节都很讲究。他不喜欢意外。这大概就是他如此恼火的原因。

  看到金发神父跳到达明前面令他意外。看到他对他开枪令他意外。发现他根本不是神父更令他意外。铎纳还是无法接受苯驴竟然能骗过他的事实,他压根儿没有想过达明的神父朋友会是笨驴伪装的。

  没错,这就是他如此恼火的原因。他们骗他犯下一个错误。他叹了口气,可以感觉到自己逐渐冷静下来。脑海里不再思绪翻腾。自制力正在恢复。

  “快到了。”他对若兰唱道。抵达环湖大路後,他开始加速。别克就停在两百公尺外废弃工寮俊面的树林里。他还看不到它,但知道它就在那里等著他。

  “快到了。”他重复。现在他只需要绕过公园入口,转过弯道,把车藏住树林里。

  他刚刚抵达通往一座木屋的小路时又看到绿色休旅车。休旅车快速通过公园入口,然後减速转弯。

  “不。”铎纳猛踩煞车。倒车掉头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也不能继续前进。尼克会看到他而堵住他。怎么办?怎么办?“不,不,不。”他不断念著。

  他把车停下来,抓起手枪跳下车。为了防止他的女朋友们趁他忙著开车时逃跑,所以他拆掉了车内的门把。现在他不得不绕过去从外面开门。

  他把枪塞进外套里,伸出双手抬起若兰。新计划。对,新计划。他做得到。他可以把她扛进幽暗的木屋里,锁上门对付她。那头笨驴只能在外面一边想办法进屋,一边听著若兰的哀嚎惨叫。尼克到时一定会心慌意乱而泛下错误。到时铎纳就可以干掉他。

  若兰不是缓缓更醒,则是猛然清醒过来。前—秒她还不省人事,这一秒就在强迫自己不要尖叫。她在他的厢型车里。她不敢动,唯恐他会看到或听到她在地板上摸索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她冒险打量了一下,看到放在后门边的工具箱,但她必须移动才能拿到它。她也许可以打开后门跳车。门把在哪里?她眯眼细看,发现门上的黑洞。那个疯子拆掉了门把。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的脚抵著侧门,但不抬头就看不到侧门的门把是不是也被拆掉了。

  她努力保持不动,唯恐他会注意到她在发抖而知道她醒了。厢型车撞到路上的东西,她被抛起来撞上前座的後背。一秒钟後,厢型车向前猛冲,她又被抛了回来。她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贴著她的胸部。这才想起婚礼前因为她的胸罩花边会露出礼服领口,所以米雪的母亲用安全别针把她的胸罩别在礼服的衬里上。她摸索著取下别针,用力把它扳直。她不知道她要怎么用它,但它是她唯一的武器。也许她可以把别针刺进他的喉咙。泪水刺痛她的双眼,她的头痛得要命,思考变得非常费力。他在看她吗?他的手里有没有握著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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