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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他露齿而笑。“那也是。”他在走向浴室时承认。“真不敢相信你带了我的行动电话充电器,但很高兴你带了。”

  “它就在床头柜上我的眼镜旁边,我只是把摸到的东西抓起来往旅行袋里扔。”

  她掀开床罩,爬上其中一张双人床。尼克洗澡时没有关门。透明的塑胶浴帘遮掩不了什么,但她努力不盯著看。她戴上眼镜是为了写购物清单,偶尔往浴室瞥两眼只是出於人之常情的好奇。骗人,骗人。如果她有穿内裤,内裤早就著火了。

  尼克的身材健美。他背对著她,所以她只能看到他肌肉结实的背面。她觉得他的身体近乎完美。发觉自己的行为像窥淫癖一样令人作呕时,她脱掉眼镜使自己看不清楚。他应该拥有一点隐私,不是吗?

  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眯眼盯著萤光幕。

  他们的举止就像结婚多年的夫妻,至少尼克是如此。他跟她在一起显得非常轻松自在,连看都没有多看双人床一眼。他对他们的处境泰然自若。

  她则不然。她的内心紧张得要命,但决心不流露出来。如果尼克看出她怪怪的,她准备撒谎骗他说是今晚的折腾使她紧张不安。她不能说实话,因为那会造成他太大的负担,但她忍不住猜想,如果知道她的心事,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知不知道她对他的感觉?如果她表明她想要他而且不在乎後果,他会怎么说?共度一夜,让美好的回忆陪伴她一辈子。一夜情,无怨无悔。她多么渴望他的拥抱相爱抚。

  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尼克从一开始就对她很坦白。他不要结婚生子;因为知道她要,所以他绝不会碰她。

  即使确定他们不可能天长地久,她还是渴望他。天啊!她爱他。她怎么会让自己变得如此脆弱?她早该料到而有所预防,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注定要在他离开时心碎。

  知道伤痛不可避免并没有改变她此刻对他的感受。一夜就好,她告诉自己。她只需要一夜,但她知道尼克不会那样想。他会认为那样是背叛了她的哥哥,但她还是在想各种可能使他动摇的理由。

  他们是独立自主的成人,他们之间的事与其他人无关。若兰知道尼克会如何反驳那个理由。她是达明的妹妹,没什么好谈的。

  尼克穿著格纹拳击短裤走出浴室。看到她柳眉微蹙,他暂停用毛巾擦头。“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

  他把毛巾扔到椅子上,走向另一张床,掀开床罩。“想今晚的事吗?”

  “不尽然。”

  “那么你在想什么?”

  “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当然想。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追问,竖起枕头,伸手准备关灯。

  “好吧!我在想如何引诱你。”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脱口说出实话,但那的确吸引住他的注意。他一动也不动,像被车灯照到的鹿,然後缓缓直起腰杆转身凝视她。

  他的表情千金不换。要不是觉得丢脸,她会大笑起来。尼克看来被吓呆了。他显然在等她收回前言或澄清意思,但她真的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於是她耸耸肩,好像在说信不信由你,要不要随你。

  “你在开玩笑吗?”他沙哑地问。

  她缓缓摇头。“你被吓到了?”

  他退後一步,摇摇头,显然决定不相信她的话。

  “是你要我告诉你我在想什么的。”

  “话是没错……’

  “我不觉得难为情。”她脸红似火。

  “没有必要。”他结结巴巴地说。

  “尼克,你对我刚才的话有什么看法?”

  他不回答。她掀开被单下床。他立刻退避三舍,眨眼间已离她好几步远。

  “我不会攻击你。”

  “不会最好。”

  她朝他走一步。“尼克——”

  他打断她的话。“别过来,若兰。”他指著她嚷道,同时不断後退,直到撞上电视机。

  她觉得丢脸极了。他看起来很怕她,她没料到他会有此怪异的反应。她以为他可能会不相信,甚至生气。但是害怕?在此刻以前,她一直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

  “你是怎么了?”她低声问。

  “不可能的。别闹了,若兰。”

  “别闹什么?’

  “疯言疯语。”

  她窘迫得无法正视他,低头瞪著地板。收回前言或假装没说过已经来不及了,於是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全部说出来。

  “还有。”她耳语似地说。

  “我不想听。”

  她不理会他。“当你吻我时,我的小腹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不希望你停下来。我以前不曾有过那种感觉,我只是认为你应该知道。’她听到他呻吟,但还是无法看他。“你知道真正奇怪的是什么吗?”

  “我不想——”

  她打断他的话,急於在勇气消失前表白心事。“我想我好像爱上你了。”

  她鼓起勇气偷瞄他一眼,但立刻後悔自己费那个事。值得赞扬的是,他看来不再怕她。但现在他看来想要宰了她。

  她似乎非雪上加霜不可。“不,我不是好像爱上你,我是真的爱你。”她顽固地坚持。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他气冲冲地问。她瑟缩一下,眨掉眼中的泪水。

  “不知道。”她迷惘地说。“事情就是发生了。那绝不是我计划的。你根本不适合我,我没办法只谈恋爱,我要至死不渝的婚姻和许多孩子,但那些你都不要。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不会有结果,但我以为我能说服你跟我共度一夜,那样就够了。一切都不会变。”

  “不会才怪。”

  “别再摇头了,就当我没说过。对了,我觉得你的反应很侮辱人。我以为你觉得……你跟我一样在乎……算了。你只需要说一句‘不用,谢谢’就够了,犯不着让我知道你觉得跟我上床是那么骇人。”

  “真要命,若兰,请你设法了解。”

  “我真的了解。你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不要我。”

  “你在哭吗?”他的问句听来像恐吓。

  她死也不会承认。“当然不是,”她擦掉泪水,但泪水还是不断夺眶而出。“只是看起来像那样。”

  “哦,若兰,别哭。”

  “是我的过敏又犯了。”她啜泣道。“我需要纸巾。”

  她企图经过他身边到浴室去,但他伸手把她拉向他。她倒在他的怀里让泪水潸然落下。他拥抱住她,亲吻她的头顶和额头。

  “听我说,若兰。”他听来像个亟需救援的溺水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爱我。你吃尽苦头又饱受惊吓,你的感情全部混在一起了。”

  他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她误把感激当成了爱。是的,一定是如此。她不可能爱他。她太好、太善良、太完美,他配不上她。他必须趁来得及时立刻阻止这件事。

  “我了解我的心,尼克。我爱你。”

  “别再说那种话了。”

  他听来怒不可遏,但他的吻又那么热切温柔。她不知道如何诠释这些矛盾的讯息,只知道她无法放开他。

  “甜心,别哭了。你哭得我心慌意乱。”

  “是我的过敏又犯了。”她在他胸膛上哭著说。

  “你没有过敏。”他轻声细语,嘴唇拂过她的粉颈。他喜欢她的味道。她闻起来像花、香皂和女人。

  他知道他输了。他捧起她的脸蛋,温柔地吻掉她的泪水。当他的嘴再度来到她唇上时,他的吻变得急切而贪求。他开始像初尝禁果的少年一样全身颤抖,只不过这次不是笨拙,而是完美。

  天啊!他多么渴望她。但一部分的他还在假装他只是在安慰她,直到他把手伸进她的衣服下抚摸她温暖细嫩的肌肤。安慰个鬼!他对她的饥渴强烈到连自己都害怕。

  他无法停止抚摸她。他一边吻她,一边喃喃细语著他们不能做出天亮後会後悔的事,但他的手却在脱她的衣服。

  她一边同意他的说法,一边扯下他的短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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