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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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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的车夫使她免于丢人现眼。她在恍惚中听到他大喊目的地到了。“天啊,到家了。”她声音紧绷地惊呼。 李昂没有那么快恢复,他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话。他的气息粗浊急促。他背靠着椅垫深呼吸,努力恢复些许自制。 莉娜拉好衣襟遮住乳房,移坐到他身旁。她的手落在他的大腿上。李昂的反应好像她刚刚捅了他一刀似的。他拨开她的手。“你在生我的气吗?”她细声问。 他闭着眼睛,但脸颊的肌肉在微微抽动着。她心想,他果然是在生她的气。她的双手在膝上紧握,努力遏抑颤抖。“求求你别生我的气。” “可恶!莉娜,给我一分钟冷静下来。”李昂厉声道。 莉娜惭愧得抬不起头来。“对不起,李昂。我不是有意让我们的吻一发不可收拾,但是你使我软弱,害我忘了要停下来。” “怪我,不怪你。”李昂迂回地道歉。他终于睁开眼睛望向她。要命!她看来好沮丧。李昂想伸手搂她,但她立刻躲进座椅角落。“甜心,没事了。”他挤出笑容。“要不要我陪你进去?” 莉娜摇头。“不要。伯爵夫人睡得不沉,她会知道的。” 李昂不想离开她。还不想……至少不是这样分手。她自惭形秽的模样令他十分良心不安。如果她开始哭泣,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可恶!”他自言自语地咕哝。他每碰她一次就多疯狂一分。如果他企图安慰她,恐怕只会弄巧成拙。 李昂开门扶莉娜下车。“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他问,不确定她在拉扯中是否听到了。莉娜想要拨开他的手,他却想抱她。“莉娜,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她拒绝在他放手前回答。 李昂拒绝在她回答前放手。“我们可以在这里拉扯一整晚。”他告诉不断推他肩膀的莉娜。 莉娜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都怪我,李昂。我不该要求你娶我,我太自私了。” 她的话令他惊讶得松了手。莉娜仍然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的苦恼,但无力压抑声音中的颤抖。“请原谅我。” “听我解释。”李昂企图把她拉回怀里,莉娜迅速退避。“婚姻会使人改变。我不是针对你,莉娜,但我——” 她摇头。“别再说了,李昂。你说不定会爱上我,等我该回家时,你会心碎的。我最好另觅人选,挑个我不在乎的人。” “莉娜,你已经回到家了。你哪儿也别想去。”李昂说。“我们为什么不能保持——” “你知不知道你就像隆恩一样?”莉娜快步登上门前的台阶。李昂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在她回头时,看到她泪流满面。“你的朋友只偷珠宝,李昂。你的罪孽更重。如果我不留意,你会偷走我的心。我不能让那种事发生。别了,李昂,我不可以再跟你见面了。”她进入屋内,门在她背后轻轻关上。 李昂站在门阶上。“你忘得了我才怪!”他吼道。 他怒火中烧,心想,自己一定是全英国最沮丧的男人。他怎么会容许自己跟如此令人迷惑的女人纠缠不清? 她居然不要脸地说他说不定会爱上她。 李昂知道实情。老天为证,他已经爱上她了。 不用说,承认自己坠入情网令李昂很不是滋味。他爬回马车里时,差点把门扯下来。他咆哮着叫车夫送他回家,然后开始列举他不该招惹莉娜的理由。 那个女人是个爱说谎的骗子。 他憎恶骗子。 天知道她伤了多少男人的心。 命运……他恨死这两个字了。 到家时,他认命了。无论他愿不愿意,他这辈子都跟莉娜分不开了。 日记 一七九五年九月三日 玛拉不愿离开故乡和家人。我虽了解她的理由却不免为她担心。她答应我会采取防范措施,她打算在山里躲藏到德华被推翻罢绌。她的家人会照顾她。我把陪嫁的首饰全部给了她。我们在分手前抱头痛哭,像一对知道后会无期的亲姐妹。 是的,我们比亲姐妹还要亲。我从不曾有过知已。我的亲姐妹翠霞是个不可信任之人。留意,孩子。如果你长大后她还活着,有朝一日遇到她时一定要提防她。不要信任她,莉娜。翠霞喜欢欺骗,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其实她真该嫁给德华。他们会很合得来,他们有太多地方太相像。 星期五下午,李昂把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普莱酒馆里。他不是去那里喝酒的,而是去向光顾酒馆的船长和船员们打听情报。 他在这种地方来去自如。虽然穿着昂贵的骑装,他却无遭劫之虞。人人对他敬而远之。这一带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声。他们敬畏他,只有在他示意时才敢开口。 李昂背靠着墙壁坐在角落的一张抬子边。普莱——在打架中失去一只手就此退休的船员——坐在他旁边。李昂买下这间酒馆交给普莱经营,作为往日普莱对他忠诚的回报。 他依序询问在场的每个船员,没有因时间拖得太长,或船员说谎以换得另一杯免费麦酒而不耐烦。一个新来的客人踱到桌边要求喝他那杯免费麦酒,那个壮汉拎起李昂正在询问的那个人的衣领,随手把他扔到旁边。 普莱露出笑容。他仍然喜欢打架。“这么看来你没有见过李昂侯爵了?”他问陌生人。 壮汉摇头坐下,伸手去拿酒壶。“管他是谁。”他恶声恶气地咕哝。“我要我应得的那份。” 普莱眼睛一亮,看好戏似地转头望向李昂。“他要他应得的那份。” 李昂耸耸肩,知道大家都在看他。形象必须维持,如果想平静地过完这个下午,他就得解决这件小事。 他等壮汉把酒壶放回桌面,然后狠狠地一脚朝壮汉的两腿之间踢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壮汉根本来不及保护自己。他还来不及叫痛,喉咙已被李昂掐住。李昂掐紧壮汉把他往后扔去。 群众大声叫好,李昂不理会他们。他把椅子往后仰靠在墙上,目光不曾离开痛得在地板上扭动的壮汉。 “你得到了你应得的那份,混蛋!滚出去,我经营的是正派酒馆。”普莱边笑边吼。 一个紧张不安的瘦小男子引起李昂的注意。”先生,听说你在打听殖民地来的船只消息。”他结结巴巴地说。 “坐,米克。”普莱说。“他是个老实人,李昂。”他朝李昂点头道。 李昂等那个瘦小船员跟普莱交换消息。他继续注意那个受伤的壮汉直到他离开酒馆。 李昂的思绪接着回到莉娜和他的任务上。他决定重新开始,不再根据逻辑假设来推出结论。逻辑在莉娜身上行不通。他拋开莉娜对她自己过去的一切解释,只认定一个正确的事实,那就是伯爵夫人大约在三个月前回到英国。 一定有人记得那个老巫婆,她的满腹牢骚一定会引起注意。她不可能是个安静的乘客。 米克碰巧记得伯爵夫人,而且印象十分深刻。“寇帝船长待我不公平,先生。我宁愿刷甲板或洗厕所也不愿供那个姓康的女人使唤。可恶!她害我从早到晚疲于奔命。” “她独自旅行吗?”李昂问,没有让米克知道他有多么兴奋终于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担心米克会为了讨好他而夸大渲染。 “差不多。”米克回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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