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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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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文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淡淡地笑道:“醉?醉了才好,我只怕醉不了。” “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话一出口,项芙蓉就知道自已又犯下错误,她不该探问他的任何事,更不该关心他的任何情绪。 柳絮文停住倒酒的动作,望着她喃喃地说:“你不知道吗?” 项芙蓉先是一怔,继而缓缓的摇头。 柳絮文垂下限睫,苦笑道:“对,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她?” “她。”他的眼神望向项芙蓉背后的画像,喟然一叹,再次将杯中酒饮尽。 “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找她?”她有些心虚的说,这种话应该不会太危险。 柳絮文萧索地撇嘴道:“找她?我找了好儿年,在茫茫人海中寻寻觅觅,为的就是找她,可是……唉!” “你既然能够绘下她的形貌,理当认识她,为何找不到她?”虽然明知原因,她还是问了出来。 这种没营养的问话,直问得项芙蓉身中内伤。 “我并不认识她,她只是我梦中的女子。”他轻轻地摇头。 项芙蓉看着他的脸颊因酒而飞上一抹深红,清澈的眼眸变得迷蒙,知道他醉了,却仍忍不住问道:“你既知她只是梦中人,何苦如此执着?她究竟是哪里吸引你?” 柳絮文轻轻笑了起来,分外温柔地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第一次梦见她,我就知道她是我在寻找的伴侣,今生唯一想要的女人。” “一见钟情?就因为这儿个虚无的字,这么不踏实的感觉,让你为了一个不知存在与否的女人执着这许多年!”她几乎想尖叫。 “对我而言,她存在,而且这种感觉并不是虚无不踏实的感情,因为我相信,所以它真实。”柳絮文微醺的眼眸奇怪的看着她。 “难道你不觉得将一生寄托在这四个字上很危险吗?”她不以为然的摇头。 “危险?”他笑了起来。“什么事都有危险,人生就是在冒险,不是吗?” “我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当你不了解一个人时,怎么能够仅凭第一印象就认定对方是你等待的人?感情不应该如此轻率,更不该像赌博般的凭第六感任意押注。”项芙蓉抿着嘴说。 柳絮文偏着头看她,温柔地说:“一见钟情并不是轻率,互相吸引是感情的契机,我不是随便的人,绝不是贪图对方的美色而贸下断语。” 项芙蓉微扬嘴角道:“说实话,她并没有美到令男人动心的程度!” 柳絮文笑了笑,似是呢喃地说:“我欣赏她的气质,那种特别的韵味,坚强中有着脆弱的神情,和地的一切、一切……”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声,说到最后,他竟安静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柳絮文的话直刺人她的心底深处,仿佛她最隐密的地方突然被人曝放在阳光底下,一览无遗。 项芙蓉觉得恐惧,一旦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伪装被揭穿,她就会像是离了水的鱼,在窒息前恐惧而亡。 “一见钟情?”她轻轻念着这句话。 为什么?这么空洞的四个字,却影响了千千万万的男女,不论古人或今人,全为了这四个字,一生寻寻觅觅,追求那渺茫不可知的感觉,却浑然不知该珍惜身边的幸福。 她的父母也是一见钟情,结果下场却是家毁人亡,这种感觉太不可靠了,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惊觉到自己盯着他发呆,她立刻摇掉纷扰的思绪。 看到窗外夜深,她迟疑半晌,伸手轻摇他的肩道:“柳……絮文?睡在这里会着凉,回房睡吧!” 见他没反应,她叹口气,看看他身后有张软榻,心想至少将他扶到榻上休息。 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将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使尽吃奶的力气想要撑起他。 没想到他外表并不壮硕,自己却无法搀扶起他,这就是男女的差别吗? 项芙蓉的拉扯,似乎将他吵醒。柳絮文皱着眉眯眼看她,先是不耐,但是慢慢的,他的眼神改变了,欣喜却又温柔似水般的看着她。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神智不清地轻喃道:“你来了?我等你好久、好久……” 说着,他的手一使劲,将她的头往下拉,吻住她的双唇,热切的唇毫不保留地压着项芙蓉因震惊而僵硬的唇。她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发觉自己竟浑身无力,抑或是他的拥抱太紧了? 柳絮文将唇贴向她的耳际,轻声细语的吐露着爱意,明知他是喝醉了,她却管不住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他轻轻地笑了,拉着她一起倒在软榻上。 项芙蓉身体一紧,狂乱的想推开她,但是过不好—会儿,压在她身上的柳絮文没有丝毫的动作,她小心地偏过头看他,只见他早已熟睡过去。 他的唇贴着她的颈项,一双大手无巧不巧的摸压在她的胸脯上,和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是她自懂事以来的头一遭,羞槐之余,竟是无法制止的狂热。 项芙蓉用尽一切力量推开他,从他的桎梏中逃脱出来。 颤抖的她跌跌撞撞的冲出书房,当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她虚脱地靠着门跌坐在地上。 她用颤抖而冰冷的手指轻触自己的唇。 老天!她和柳絮文接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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