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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也许是逃避,但人生事事面对就太无趣了,逃避也需要勇气。”

  “装聋作哑的勇气。”邬夜星嘲弄他的论调。

  “唉!不是每个人如你一般,心脏都那么强啊。否则就不会有‘逃避’这两个字了。”崔耳子笑道。

  “没有人能够逃一辈子,就像你早晚会被逮回去娶妻生子,你就不要做困兽之斗了,早些死心,我会送上大红包,祝贺你成亲。”邬夜星一想到他被人逼婚就幸灾乐祸的想笑。

  “谢了,目前这个红包暂时用不上。”崔耳子连忙摇头。

  邬夜星笑了笑,看向朱红的宅邸道:“既然知道三姨太在华严庵,我们上华严庵把事情问清楚吧。”

  悬宕在心中多年的往事,就等着真相大白。

  肃穆庄严的厅堂上,垂眸沉静的佛像敛唇含笑,慈悲的面容安抚着所有静伫祂面前的善男信女,得着平和与沉淀的力量。

  迟秀秀望着大殿上的佛像,鼻间嗅着香烛的味道、耳朵听着远处的诵经声,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们千里迢迢来到平州找平远将军的小妾,得到的讯息竟然是她早在七年前就出家为尼。

  她不明白一个备受宠爱的小妾,怎么会在嫁入将军府多年后舍弃荣华富贵,甘于平淡?

  是问心有愧,还是真的看破红尘,所以遁隐佛门?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要找谁?”一位女尼双手合十的含笑看着他们。

  “我们不知道她的法号,只知她俗名秋艳水,七年前剃度。”迟秀秀望着女尼恭敬地问。

  “秋艳水?”女尼愣了愣,半晌才笑道:“贫尼明心,七年前的俗名正是秋艳水。不知三位施主找贫尼有何贵事?”

  三人听她自称秋艳水都有些诧异,面前的中年女尼面容虽清雅,却不见任何娇媚之姿,更与爱落萍口中有高明手腕的侍女形象离得更远。

  “我是邬云霓之子邬念天。”邬夜星报出母亲取的名宇,只见明心听到邬云霓的名宇时有些激动,但立即平静下来。

  “你是……小姐和乐宫主的儿子?”明心望着邬夜星,笑道:“我刚才就觉得你很面善,原来你真是故人之子,长得和乐宫主真像。”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明心和煦地笑道。

  “我母亲死亡的真相。”邬夜星黑亮的眼盯着明心,直截了当地问。

  明心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凄然。“人都往生多年了,再追究又能如何?”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明心长叹一声,“小姐的死是个意外。”

  “爱落萍说我娘中毒,但是你却见死不救。”邬夜星炯然的眼眸盯着明心,冷冷地说。

  明心睑色微白,哀伤地说:“我以为小姐服毒只是作戏,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服毒,等我发现不对劲,找大夫时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她自己服毒?”邬夜星喃喃。

  明心望着邬夜星轻叹,“小姐是个敏感的人,她用生命爱着乐宫主,但也对他已婚的身分有着不谅解。为了让乐宫主痛苦,所以小姐后来常会做出一些自残的举动,他们的爱让许多人活在痛苦之中,包括了他们自己。”

  “我不是来听他们的爱情故事,我只要知道毒真是她自己吃下的?”

  “是的。毒是小姐自己服下的。而我……没来得及救小姐,这一点直到现在仍是我心中最大的遗憾。”明心苦笑道。

  “没想到爱落萍说的是实话。”

  “爱落萍也是个可怜人,她在这场爱恨中是个不被注意的第三者,却也因为她的存在,改变了许多人的生命,包含了你和我。”明心温和地说。

  “她那时已有我,她在服毒前却不曾想过我?”邬夜星冷冷地笑,笑得让人觉得心痛。

  迟秀秀靠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邬夜星望着两人交叠的手,心口上的痛渐渐和缓下来。他用力握住她的手,这手的主人已是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小姐当女人当了二十多年,当母亲才不过数年,怎么能怪她呢?!邬少爷,你的名字念天就是小姐为乐宫主而取的,她是个深陷爱河中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母亲。”明心苦笑道。“其实她不是真想寻死,只是想作戏让乐宫主紧张,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小姐服了毒,延误了救治的时机……”

  “她的尸身呢?为什么你没有为她安葬,反而让爱落萍将她的尸身丢进大海?”

  “错了,爱落萍没来得及带走小姐的尸身,她只在小姐的尸体火化后带走她的骨灰,但在之前,小姐有部分的骨灰被乐宫主用香囊带在身上,直至乐宫主去世,香囊都随着他入土……”

  邬夜星闻言突然大笑,“人算不如天算,爱落萍以为娘和爹一在海,一在土,死不同穴,谁知娘早已伴着爹了。”

  “夜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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