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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一会儿,小莲语带讥诮地说:“真不知道表少爷是看上平凡、平板、平淡的你哪一点?”

  我也很想知道啊。迟秀秀没有应话,只是苦笑。

  “做丫头就要知本分,像你这种妄想登高枝的麻雀只会让人贬低了我们做丫头的人格。”小莲晃她没答话,说得更狠。

  迟秀秀任由小莲在她身后叨絮着做丫头的本分、做丫头的规炬、做丫头的人格……她勉为其难的听着,但小莲的声音愈传愈远,她一怔,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施展了迷踪步,将小莲狠狠地甩在老远。

  “完了!”迟秀秀回过头,即使看不见小莲的表情,但自她跺着脚大叫的情形来看,她很生气。

  “迟秀秀!你是故意捉弄我吗?”小莲气冲冲地冲到她面前。

  “没……没有啊!我……我只是不想让表小姐等太久,所以无意识地想走快些……对不起啦,小莲姑娘。”迟秀秀低着头陪笑道。

  “你不要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以为你是那个私生少爷的未婚妻就能够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这个秋水宫里,我家小姐的地位要比那个私生少爷强多了!”

  “私生子是罪犯吗?”迟秀秀听她左一句私生少爷,右一句私生少爷,刺耳得忍不住回道。

  小莲似乎没料到她会回嘴,“你说什么?”

  “我是说邬少爷的出生不是他的错,你不需要一直私生少爷来私生少爷去的,毕竟他也是前任宫主的亲生子,是表小姐姨丈的儿子,也就是你主子的表哥。”迟秀秀直视她,本来她念在她是表小姐的侍女不想惹她,但是当她太得寸进尺时,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你……你……”小莲被她一顿抢白,反倒气虚。

  “本来嘛,你刚才才说了满篇做人丫头该懂分寸、要知进退,但是你开口闭口就对主子不敬,如何能服人?”迟秀秀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向来不喜欢做口舌之争。

  “你这个恶丫头!”小莲气得伸手想打她,迟秀秀一个闪身,她的手反倒打到一旁的柱子,痛得她大叫。

  “哎呀!虽然我们都是丫头,但我可是秋水宫的丫头,而你充其量只是跟着主子来作客,切记你自己说话的分寸,不要反客为主,否则会让人看笑话的。”迟秀秀微笑着将憋在胸口的气全吐了出来。

  “你敢教训我?看我告诉小姐,要她罚你。”

  迟秀秀笑容可掬地道:“请问一句,难道就只有你有靠山,而我没有吗?”

  一句话堵得小莲无法反驳,气恼地咬牙跺脚,转身离开。

  看着小莲的背影,迟秀秀像是自中邪的状态清醒,忍不住低叫一声糟了。除了后悔之外,心中更不解怎么别人说她闲话她就无所谓,一旦箭头指向邬夜星时,她好言好语的个性就变了个样呢?有问题,而且问题似乎不小啊!

  迟秀秀自言自语的模样全落入一旁邬夜星的眼中,她和那个侍女的对话他全听见了,对迟秀秀出口维护自己虽然有些诧异,但更让他感到动容的是她那一句:私生子是罪犯吗?

  在知道他身世的人眼中,他见着不少含着鄙夷与同情的眼光,每个人嘴上不说,但是心底是如何想的,他太清楚了,所以他向来独来独往,直到遇上一个摆脱不掉的牛皮糖,才开始有朋友的生活。不过,当牛皮糖开始黏上别人后,他又成了一个人。

  这个女孩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他很容易就看穿她,说她是一个妄想攀高枝的麻雀,不如说她想当一只自由自在、不被人注意的小鸟,而在她忍气吞声、相忍退让下,总有种企图在进行着,是什么企图呢?他突然觉得好奇。

  “你不担心惹恼那个丫头,让你在秋水宫待不下去?”他倚着梁柱,斜睨着她。

  迟秀秀闻声猛地回头,一张圆脸像见鬼似地瞪着他。好一会儿,她才温柔地说:“待不下去正合我的意。”

  邬夜星怔了怔,恍然大悟地笑起来。“原来离开秋水宫就是你的目的。”

  迟秀秀看着他的笑脸,一瞬间有些呆了。

  邬夜星见她盯着自己发愣,不禁挑眉笑道:“瞧我瞧傻了吗?”

  迟秀秀的脸轰地一红,清清嗓子问:“嗯……我只是想,我说离开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邬夜星凝视她,望着她的圆脸,圆眼,红似孩童的粉颊,突然觉得她不止是清秀,还满可爱。“你想离开是因为乐微江?”

  迟秀秀想了想,点点头又摇头。“是一部分的原因,但不全是。我只是想过更自主的生活,不需要为了什么‘丫头的本分’而动辄得咎。”

  说来说去,就是不想让人管,邬夜星忍不住又笑了。

  迟秀秀对着他俊得让人发昏的笑颜皱起眉,他今天是吃错药了吗?她说什么话他就是笑。

  “邬少爷,你今天怪怪的。”她有些忐忑地的问。

  “怪怪的?”他挑眉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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