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张静君 > 迷糊俏女巫 >  上一页    下一页


  贺霆奕不发一语的打开车门,查看阿德所报告的“灾情”。他有些讶异眼前这片不寻常的景象。

  在他面前,至少有十多棵灌木树丛正七横八竖的倒在路上,奔驰轿车的左前轮已软塌下去。

  “噢!真是要命!”贺霆奕听见身后的一声轻呼,于是回头望去,看到一颗正欲缩回车窗内的小脑袋。

  罗皓宽则不知何时已从另一边下了车,走到贺霆奕的身旁,打量着这一切,口里说:“乖乖,一片混乱嘛!”

  “少爷,我想,我……们撞到鬼了,或是,有什幺东西不对劲了。”阿德不安的结结巴巴。

  当阿德一说完,他们三人听见了从车内传来的一声轻呼。然后,小薇发现自己成为三人注目的焦点时,脸露微红。

  “阿德!瞧你做的好事,把你未来的少奶奶给吓坏了。”罗皓宽打趣的说。

  贺霆奕严厉的瞪了他一眼,“罗——皓——宽,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嘴巴。”

  “OK!我下次会记住的。”罗皓宽依旧乐观的说着。

  “下次,没有下一次!你到底哪里的神经少了一条,竟然以为我会娶一位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女人?”贺霆奕有些快失去耐心的说。

  “喔!当然,你不会,你还未对她做身家调查呢!”

  “你说完了没有?”贺霆奕面无表情的说:“如果说完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他边说边卷衣袖,向路上的树丛走去。

  罗皓宽看着贺霆奕和紧跟在后阿德的背影,然后转头对坐在车内的小薇说:“别怕,在你身边的柜子内有些酒,喝些压压惊。”

  而小薇只是一脸不解的望着他,心中纳闷着他们刚才在谈些什幺呢?

  一个半小时后,贺霆奕已深皱眉头,抬起头来对罗皓宽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德见到

  少爷风雨欲来之势,急忙轻扯着罗皓宽的袖子,暗示他别再说任何和卖花老太婆有关的事了。

  “罗先生,别再说了,少爷他……”

  罗皓宽原本想再继续,但一看到贺霆奕的表情,也不禁乖乖的噤声,不自在的想移转话题。

  “不说就拉倒,咱们谈些别的好了。阿德……你上次……”

  贺霆奕不自觉的把心思放在今天所收到的短笺上。在自己二十八年的生命中,虽然有许多人批评过他,不过被女人抱怨自己“沉闷”却是头一遭。

  从小,他就被人教导贺家的“名誉”比自身的生命更重要,他必须遵守贺家的传统,他所做的任何事都得以贺家为重,而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贺家,所以贺霆奕从小就深深的体会到,他不同于一般的小孩,别的孩子可以尽情的嬉戏、欢笑,而他,身为贺家唯一的继承人,是没有权利享受这一切的。

  没错,贺霆奕自己承认,他是一个墨守成规、万事皆照计画一步一步来的人,但是,如果这反而成为别人用来形容他沉闷、乏味的原因,而江郁菱更是为了这点而离开的话,那……

  贺霆奕想到这里,一股从未有过的失落感不禁缓缓升起,他同时也有些不解,自己到底哪里不够好?回忆起江郁菱在短笺上所提到的,她想要有人关心她、有人爱她,她想要“爱情”……

  爱情!贺霆奕十分清楚的知道,他曾见过他的朋友为爱而憔悴,甚至想不开而闹自杀,他也曾见过一对恩爱的夫妇最后反目成仇,导至仳离的丑态,最可怜的却是他们的孩子。

  在很小的时候,贺霆奕也曾经相信过爱是神圣的,它能改变一切,回想起他五岁那一年,当他怯生生的站在高大冷漠的父亲身旁,心中有股渴望和街动,多希望他能抱抱自己,只要一下下、一次就好了,可是当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来望人父亲那双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黑眸,那其中的冷淡、严厉,使他及时阻止了自己到口的要求,因为父亲的眼神提醒了他自己的责任,身为贺家的继承人,是不允许有这样的行为的。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更记起了七岁那年,在父亲的庆生席中,他准备了-份自制的小礼,一张“我的爸爸”的美术劳作。

  当他走向前,双手盛上,且紧张的从嘴里挤出沙哑的“我爱你”这三个字,在贺霆奕幼小的心灵中,总以为这句话能像魔术般神奇,就像学校老师说的、同学们谈论的一样,能替他赢得父亲的一丝丝笑容,或带来一点点关怀,但是,它并没有替他赢得这些东西,它只替他带来了父亲的怒火和一顿毕生难忘的惩罚。

  爱这个字,贺霆奕认为只有在字典中才找得到,而且也只有傻瓜才会去用它,想到这襄,贺霆奕的眼眸更变得冷硬有如大理石一般。

  “唉!”小薇幽幽的叹了口气,抬起地作白日梦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车子外面忙着清理小树丛的三个男人,尤其是贺霆奕的背影。

  此时的贺霆奕早已拿掉他的领带,卷起他的衣袖,汗水染湿了两鬓的头发,一小撮发丝垂落在他的前额,让小薇想起他抱着自己走向轿车的时候。

  她记得抱着自己的双乎强壮而有力,胸膛结实且温暖,身上更有股淡淡的,夹杂着清爽古龙水的男性特有味道,还有他那双黝黑有神的双眸,总让她觉得那深潭之中不时透露出一些捉摸不定的神色,但它是什幺呢?小薇出神的想着:好象是空虚中带着一丝丝忧伤,那深深的吸引着小薇,更触动了她的心。

  她再轻叹了口气,摇摇头,一面斥责自己:现在不是作白日梦的时候,自己必须想个办法到恒春去。

  这时阿黄好似听见小薇的抱怨,他从小薇颈子仁抬起头来打-个大呵欠,然后拖着牠肥胖的身躯,慢慢的顺着小薇的手臂爬到她膝上。

  阿黄在小薇的膝上转了两圈,接着又呼呼的睡着了。

  “阿黄!”小薇伸出手来推了推牠,“阿黄,别睡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阿黄!”

  阿黄没有反应,依旧睡得呼呀呼的。

  “唉!”小薇轻叹一口气,“你真是没用!”

  本来小薇以为阿黄或许能负起牠助手的责任,好解救她,但是看样子这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法术又不灵,路面上的小树丛和泄气的轮胎都是她的杰作,要是她再试下去的话,还不知道有什幺更严重的灾难要发生,再说,记着旅行咒的纸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你呀!真是有够没用,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小薇喃喃的责怨着阿黄,心里暗暗的打算着,最糟的情况,也不过是自己搭车到恒春去。

  “你想她在干什幺?”罗皓宽疑问着。

  “我不知道。”贺霆奕摇着头回答。

  贺霆奕和罗皓宽站在车子外面,看着小薇正比手画脚的对她原奉围在脖子上的围巾说话,小薇好象察觉到有人正看着她,她抬起头来,刚好迎上贺霆奕像黑玉般的眼睛正奇怪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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