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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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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赶我走吗?水蓝。我愿意成为你迁怒的对象,但请你不要用这种方式。”他的语音饱载悲凉的乞求。 她无动于衷的收回眼,仰视那片广阔无际的蓝空。 “我后悔走进了‘华亚’,后悔和你相遇,后悔让你走进我的家,更后悔——”她停了口,及时阻止停留舌尖的话,以免泄漏她内心最深的秘密。 “如果要后悔,那么你更应该听听我本身的故事,再来决定后悔与否也不迟。水蓝,我能说吗?”他征询的请示着,声音温柔而细腻。 “嘴巴长在你脸上,没有人限制你!” 摇了下头,消沉的叹了口气。 “记得我俩初次相逢,我就曾说过,我生长在一个十分宠溺我的家庭,需要的东西,不等我开口,便已经统统准备好了。”凝视她漠然沉静的脸庞,若有所思又恍如罔若未闻,跌落在一个迷茫虚无、空幻的世界里,他心疼的压抑住抚她颊、拥入胸怀吻去她怆痛的冲动,慨叹的说:“也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被侍候得太好了,我突然渴望能挣脱这大家庭的束缚,找寻我的一片天空。我把这想法告诉家人,反对之声可想而知,只有父亲支持我,赞成我出外历练、学习独立,唯一的条件是必须接管‘华亚’,成为雷氏机构的第三负责人!虽说,这与我原本依赖双手、靠自己打拼的理念不同,但为了能实现梦想,还是勉强的答应了。遇见你的那个下午,正是我万般无奈去巡视‘华亚’的日子,才会一肚子怨恼,心不在焉的与你撞到一块,说了些我平常绝不会出口的话。”连串的解释勾起了彼此初遇的回忆,但她面上仍是淡漠的神韵,一语不发。“为了缩短我俩的距离,为了不因头衔造成你我间无形的隔阂,更为了——追求你,却又太在乎人的想法,唯恐你看轻我是个没本事,只因身为雷氏成员方拥有高位!更忧心……我若真扮演个普通职员,你不会注意到对你暗自倾心的我。水蓝,我是矛盾的,为你而矛盾!” 她的视线慢慢挪动,看入他眼中。 “你不是为我,即使没有我出现,你仍要接管‘华亚’企业的,不是吗?”她冷静且客观的分析,头脑丝毫不混乱。 “没错。”他并不否认。“但若非你,我也不会下那么大的决心!所以,你怎能毅然决然的说,你要辞职,离开华亚,离开我呢?” “我从不属于你,要离开,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的,就因为你从不属于我,我才害怕!”他凄苦而苍凉的凝眸她。“水蓝,你还不知道吗?我爱你。从初次见面,我就知道你终将是我生命中操控我情感的人!难道你没这感觉吗?还是我一厢情愿的,你告诉我!” 他眸中释放的热力,温度强得足以融化冬日的冰雪,她凝神相顾,立刻,也传染了那股火炬般炽热的力量,面颊发烫,心狂跳的简直不像是她的!他的眼光炯炯发亮,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她,望得她几乎要透不过气,在他强大的压迫下屏气窒息了。她慌乱的逃开眼,逃避他透视人心的双瞳。 “不要问我!我的答案你该清楚!”她搪塞的回复他话。 “我不清楚,我要你回答!”他也毫不放松,扳回她脸孔,固定她后脑勺,他瞳眸强悍的对视上她,凶猛狂暴了起来。“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有点爱我?今天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回答,否则我绝不罢休,一整天都跟你耗上了!” “雷远,不要用你的蛮力试图制服我,不要逼我恨你!”她预先警告,喝令他放手。 “你恨我?在我什么都没做之前,你不就已经恨我了?因我大哥而迁怒于我?” “你既已明白,又何必进我家大门、踏入我房间?你晓得我现在有多痛恨见到你们雷家人吗?你为什么不滚出去?离我们远远的?”她恼恨的低嚷,压低了声量叫,为免客厅的 水柔听闻。 他扣紧了她,手下意识的加重力道,他不言语,只与她默然寂静的两相对视;在双方眼底,他们看到了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挣扎折磨,同样数之不尽、诉之不完的哀凄悲切。 “你怎能叫我滚得远远的,永不再相见?”时间不晓得过了多久,他松开她,反握住她一双臂膀,拉进了她,热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粗声的喑哑问,面庞通红的。“就因为我们兄弟都傻,全爱上你们水家的姐妹,就该承受这种痛苦,尝尽爱情的煎熬吗?你又怎能说你痛恨见到我们雷氏兄弟?我大哥的酸苦全坦诚的向你招认了,你为什么还不信他,要让自己心中充满仇恨,搞得周围人都快乐不起来呢?你明明有颗最柔软、最善体人意的心,为什么不替他想一想,他曾独尝的打击有多绝望沉重?莫非只有你姐姐会悲凄,我大哥的心就不是肉做的,没有感觉吗?” “大凡做错事的人,都有一套捏造的谎言替自己申辩脱罪,你是他弟弟,难免不袒护他!我身为她妹妹,又怎会不为姐姐经历的惨切怨恨到底!”她持理以对,抗衡的争议。“我们各有各的立场,你不能阻止我,我不能干涉你,除了避不见面,你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我们之间的难题吗?你说!你说呀!” “原来,你连尝试的努力都不愿做,就选择逃避了!好,我问你,在一切事情都真相大白后,你恨水柔吗?” “水柔是我姐姐用生命换得的孩子,我怎会恨她?况且,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该承担大人的罪过!” “那么我呢?我就活该倒楣承担他们的罪过?” “没错!”她倔强的调开眼,气冲冲的鼓涨两边红颊。 他大吁口气,莫可奈何。 “水蓝,你讲点道理行吗?”他懊恼的颓丧乞求。 “我正是在跟你讲道理!”她顽固的。“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不错,你是该记得,她是因为生水柔,这孩子一出生即害死了……”他口不择言的径自乱嚷,怒火攻心。 “雷远!”她低喝的制止了他,瞪大了眼。“你想挑拨什么?” “我不挑拨什么!你既要归罪,也该算水柔一份,她身体里有一半是流着我大哥的血液,所有和雷家有关的人你都恨,水柔是不是也该算在内呢?”他以另一种方式点醒她,虽残忍,但亦是事实。“再者,雷永令她痛不欲生,她终究是活下来了,真正造成她死因的,却是……” “你不要再说了!”,她用手堵住他嘴,不准他再说话。“雷远,我没想到你竟这么卑鄙!你想在我脑中植入不正确的观念,好减免你大哥的罪刑,让我去恨水柔吗?你好阴险、奸诈、狡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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