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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可静心却希望皇上能就此断了念,因为纵然他们有意为对方死,两人仍是不可能的。

  “皇上,您如此慈悲,是大明之福,不该为了一名女子而轻忽生命,那不值得。”

  闻言,朱佑樘先是一怔,然后抓住她的肩,不住地摇晃着,“谁说不值得!朕已经跳下来了,跳下这可能会令人万劫不复的悬崖,你就无权说自己不值得!”

  “不,皇上,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只是误解了自己的心,您只是见不得有人死在您面前——”

  “胡说!朕的心意朕自己最清楚,静心,朕要你,在你跌落悬崖的那一刻,朕就明白了你对朕是何等重要,朕能义无反顾地跳下来,就是对你有了不同的感觉,你还不能了解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然,意念是那么坚不可摧,好像他才是主宰她心的主人,不是她。

  “皇上,静心是出家人。”她提醒他。

  “你还没剃度。”他应道。“而且这只是你的借口,一个不让朕疼惜你的借口。”

  再说,若她真是出家人,依他的能耐,只要他坚持,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吗?

  他不以为这是个问题,主要在她,她还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在抗拒他吗?

  果真如此,等祭天回宫后,他会延请太医替她医治,再不就派人收集美容圣晶,让她恢复容颜;不过他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么做,毕竟美丑不在他喜爱她的考量里。

  “皇上,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请您自重。”静心推拒着他的手,表情净是为难。

  初闻皇上对自己有意,她的心是喜悦的。

  然,在心情略微沉淀后,她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容貌,以及不祥的魔咒,让她不能有所企盼;她的想法没有错,只有在此刻彻底断了他的念头,他们才能全身而退。

  “可能,当然可能,只要你肯给朕一个机会,让朕证明一切。”

  静心摇摇头,“不可能的,这样是不对的。”

  “就算是不对的,朕也决定错下去。这些年来,你是唯一让朕心动的女人,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很奇怪,朕总觉得对你有种熟悉感,好像我们已经认识了一辈子这么长。

  很多年前,曾经也有一个女孩让朕产生相同的感觉,只是后来她消失了,无端地消失在朕的世界里,让朕遍寻不着;直到遇上你,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静心,你何苦不给朕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朱佑樘抱住她,轻抚着她的颊,那种熟悉的感觉,竟让静心忘了反抗,好像他一直在她身边陪伴,从不曾离开过。

  她悄悄地落下泪。他是真心的吗?他真的不会在意她的脸,不在意别人鄙夷的目光吗?堂堂一国之君,真能忍受一个失去容貌的女人吗?

  她不知道答案,但眼前的他是那样的执着、那样的真诚,甚至为了一段美好的过去,苦苦追寻着熟悉的感觉;他是这样多情的男子,为何偏是一国之君呢?

  “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呢?”

  “朕依然喜欢你。”他承诺道。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你只要说好,其他的交给朕。”他打断她的话,态度不容人拒绝。

  她能说好吗?眼前的一切就像梦境一般不真实,她感受不到幸福鸟向她飞来,更怕那个不祥的诅咒会害了他。

  迟疑许久,她又退回自己的壳中。

  “静心,怎么样?”

  “不,我不值得,不值得,”突地,她挣脱他的怀抱,感觉全身好冷好冷。

  朱佑樘拉回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像在诱哄一个爱哭的小孩。“值不值得由朕来决定,朕现在就要爱你,不许你拒绝。”他在她额上烙下一吻,霸道的说。

  这句话就像一块大石投在她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第七章

  “魏统领,找不到下去的路。”一名锦衣卫双手抱拳禀告着。

  “魏统领,四处都找过了,真的没有下去的路。”另一名锦衣卫也在此刻回到聚集处。

  魏统领站在崖边往下看。崖边形势陡峭,若是一不小心跌了下去,只有坠入万丈深渊。

  皇上还可能活着吗?他猜测着。

  皇上为何要跳下悬崖呢?若是为求自保,那根本没必要,因为当时的情况他们几乎已经控制住了。

  除了这点,他实在想不透皇上为何要跳下悬崖,那无疑是死路一条啊!

  就在魏统领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他想起了马车和马车上的人。

  是静心师父!

  难道皇上是想救为了祭天而同行的静心师父吗?

  可,有这个必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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