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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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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隐隐浮动的声响让她一惊。杀人者没有权利获得幸福…… 什么杀人,她做的都是应该的,她才没有杀人,是安娜自己想不开才……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雷恩才把他向来关注安娜的眼神,转移到她身上来了,好不容易战胜安娜,把她萦绕不去的鬼魂逐了出去。 ……不承认,她不认输。从小到大,她从没认输过,现在更不可能。 那个叫杨唯心的女人,就算有天神般的能耐,她也不会就此认输,她要战斗。 一手抄起躺在桌上的水蓝色信纸,用力地把它撕个粉碎。纸屑在漫空飞舞,像早冬的初雪,荡到地上却如她的恨意般地不肯消失。 世界再度回复为明媚,鸟儿啾啁着。刚才的暴风雨似乎不曾发生,只有水晶玻璃的尸体,及写着她恨意的信纸屑,悄悄地留下了见证。 头好重,像有人偷塞了好几十磅的砝码在里面。身体也好像不是自己的,连抬一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力;更何况是像现在半撑着自己起床。呼,好累。 火炉里木柴燃烧得正旺,偶尔传来劈叭声与跳跃的腥红色渣子,火光摇曳着,加深了暖炉上花纹的阴影,持续地为室内传递着温暖。 她眨了眨眼,让瞳孔适应目前的光线。 花费了一小段时间,才认清自己所在为陌生之地,连她身上丝般的睡衣都不属于她,更别提覆盖其上的毛毯及羽被,还有这张大得有点夸张的床。 奇怪了。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她甩一甩头,晃晃有些生锈的脑子,才推开被子,等晕眩感离开之后,缓缓站起。 望望四周,发现距离她几步之远有扇超大落地窗,其上的铜制装饰花纹看来十分繁复,再抬头看天花板。挑高的天花板漆成宝蓝色,绿饰以金边,中央有着一座水晶吊灯,让人不得不怀疑它价偿不菲。 喷!这种建筑风格不太像台湾,如果说一个卧室都得弄成这样,那整个房子就太夸张、近乎奢侈了。 况沮……她摸摸床柱上的木雕花纹。温润的质地与触感白手指传来,它的形状有些形似希腊神殿前的石柱,但却复杂地加上螺旋状的花纹,顺着它滑下去,可以摸到几处稍稍落陷的缺口,却丝毫不感尖锐,显然是被时间用砂纸磨平了。 这床,恐怕有些历史了。 再望望陈设的家具。一盏像电影《乱世佳人》里郝思嘉用的台灯,灯罩的边绿还缀有一排泛黄的流苏,看来似乎用力一拉,开关的线便会断掉。 这些像是古董的东西,想来价格不菲。 赤足踩在长毛地毯上,观察完环境的她努力回想。 对,白雷恩。她最后记忆是白雷恩对她提出结婚的要求。 不必往下推想也知道,此刻身在敌人的基地里,成了战俘。 突然觉得好笑。自己的处境就像是她念给儿子听的童话故事,只不过这回是王子演坏人,公主必需自救罢了。 离开温暖的被窝有些儿冷,她瑟缩了一下,用力搓搓自己的手,走到茶几旁倒杯水给自己,转而面对透着光亮的窗边。 现在应该过中午了吧。不知昏睡了多久,令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受。 外头的天气似乎很好,晴日高挂于蓝天之中,虽然地上还残留着积雪,但绿树却已换上了新衣,也冒了新芽,连鸟儿都偶尔飞过,不畏寒冷。这样的好天气,应该带凯凯出去转转,就算仅是晒晒太阳也好。 凯凯……凯凯呢? 思及儿子,她心底没由来得烦躁起来。在她昏睡的时间里,白雷恩是否荼毒了他? 瞬间的孤立无援,令她想找个站在她这边的盟友。当然,她相信凯凯是站在她这边的,只是需要再确定一下,凯凯……凯凯呢? 顾不得她身下衣物太过单薄,也忘了自己没穿鞋,她大病初愈的身子摇摇晃晃地跑到门边。 门一开,她便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 “想上哪去?”雷恩笑着注视她,用一种令人心动又牵引的温柔,片刻间,她只能呆呆盯着眼前的两汪海洋,说不出任何话。 “嗯,没发烧了。”温热的大手罩上她的额头。 为什么呢?她不懂。为什么对她这么温柔,温柔得令人心痛。 “怎么不说话?”他那对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穿这么少……”他搓着她细腻的臂膀。“手这么冰,弄不好又要生病。” 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往床边走。“怎么连鞋也没穿……”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察觉,在心底坚硬的某处似乎出现了一个破洞,一种不明的液体正潺潺地流出来。 他看她的眼眸是如此专汪,好似这世上再无其他人物,那热力大得要将她从平地卷上高空。她的心跳得像刚跑完两千公尺,连呼吸也不大顺利。 “怎么了?”俯下身,柔情的蓝眸盯着她瞧。 她狼狈地别过头。“没什么……” 雷恩叹息。“还在闹别扭……”无奈地起身。 “凯凯呢?”她问。 雷恩瞄了她一眼。“你想见他?” 雷恩的问题点燃了她的怒气。“当然。” 才和平一下下,又开始生气。他在心底叹气。接下来提及的话,她听到大概要气翻了。 “凯凯不在这儿。”他坦白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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