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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威之怒气冲天的再挥一剑,那一剑力道之大,震得阿里手麻筋酸,剑都差点握不住,紧张之中,阿里心中突地狂笑,原来如此,原来威之对这女人动了心了。

  他阴阴一笑,计上心头,对著威之身后道:“对,抓住那女人。那女人我赏给你……”

  威之心一急,他快速的旋过身,全然不防身后。月吻惊叫一声,阿里的剑从威之的身后直透身前,那喷出来的火红色血液沾了月吻一身白裳,点点滴滴溅在她苍白的脸上。

  眼前的事像是慢动作一般,威之反射性的往后把剑一刺,阿里也应声倒地,但他往前倒,把剑身更加的往威之身上压,那剑在威之的身前突起,明晃晃的剑身上沾著血水,滴滴答答的往地上流,就像威之体中的生命力也正在快速流失中。

  “不、不……”月吻发出痛彻心肺的尖叫声,那悲痛叫声响彻云宵、直达天际,凄清悲凉的呜咽从月吻的喉中发出,引起人心中的强烈激荡,也引起人鼻间的酸楚。

  威之抬起那双沾满血迹的手想要触抚月吻,却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只觉得好累好累,前尘往事历历在目,一阵黑暗席卷了他,但是他还有好多话要告诉月吻,他拚命的晃去那份晕眩,但是都徒劳无功。

  “月吻……”他有气无力的唤了声,但是这句话却成为他这一生中所讲的最后一句话。

  夜风萧萧。马嘶悲鸣,阿疤策马前来,另外的手下也飞奔而来,阿疤跃下马,跪在威之的身边,他一手掩著脸,泪水从他的指间滑出,“我早告诉过你,叫你不要出宫,你为什么老是不听老人言呢?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原只是想留给刚相聚的两人一个不受干扰的空间,想不到竟……

  他泄愤似的看问月吻,“都是你,他为了你才不顾任何危险出宫的,你……”他拔出剑来,看到月吻也是泪痕满面,他颓然的放下剑,“不干你的事,这一切都是命,你也受了不少苦。”

  “他是为了我才出宫的吗?他就是为了我才惨遭杀身之祸的吗?”月吻喃喃自语,泪水从她惨白的脸上流下,滴滴都是伤心泪。

  “不干你的事、不干你的事。”阿疤站起来,命令道:“把王的尸体带回去,我们走吧!”像是不忍再说下去,他摇了摇头。

  凄美的月光照在威之的尸体上,使得血迹更是触目惊心,月吻霍地站起来,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她无神的眼睛望向天边的圆月,“今晚的月光好亮。”她忽然又哭又笑的扯著阿疤的袖子,“你看今晚的月光这么亮!”

  阿疤用力的摇晃她,他看过这种因刺激太大而崩溃的人,除了让她接受事实之外,别无他法可以让她恢复成平常状态,“他死了,威之死了,他死在你面前,你亲眼看到他死的,你要振作。”

  月吻拉开他的手,眼神不由自主地散发出喜悦,“这里哪里有水?”她解释道:“例如湖水或溪水就可以了。”

  阿疤把她的话自动译为地想投河自尽,他用力的捆紧她的双手,“走吧,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威之死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人死在我面前了。”他便把她拖著走。

  “住手,我叫你住手:”她用力一挥手,全身燃放出怒焰,“阿疤,我叫你放手没听见吗?我命令你放手!”

  命令?阿疤惊奇的看向月吻,她一向那么的柔弱,对任何人说话也是斯文秀气,像是不沾一点人间气似的,从来也没看过她用这么强烈的口气说过话。

  现在细细端详起来,她身上的那股贵气也只有王室的人才会有。阿疤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语气所压服,他松开手。

  “这里 有湖或溪吗?”月吻的口气柔和中带著刚硬。

  阿疤趋于反射性的回答,就像他回答先王的话一般的恭敬,“是的,离这里不远之处有一座大湖。”

  回答完后,阿疤一愣,还来不及分析自己为什么对眼前不到自己下巴的小女人必恭必敬时,月吻衣带一扬已从他面前走过,对其他的人下命令道:“把王的身体带到大湖之后,你们退守在大湖的方圆百尺内,不准偷看也不准外人进入,听清楚了吗?”

  大家面面相望,脸上全是不知所措,照理说,就算王死了,也是由阿疤来指挥大局,根本轮不到眼前的小女子来发号指令,但是她散发出的气势又教他们不敢不遵从她的命令,他们低下头,服从了月吻。

  很快的,他们带著威之的尸体到了湖边,月吻吩咐他们放下尸体之后,就要他们把守周围,不准任何人进出。

  月光照亮整个湖水,湖面闪著银光,宛若铺了一层银纸,月吻用湖水洗去威之身上的血液,那血红色的血渗进湖水之中,染红了透明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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