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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见她说话虽然平稳,但是总觉得带着隐约的火气,却不知自己哪里得罪她,铁心斋满头露水,只能猜测可能是这个年纪的姑娘总是一下风一下雨的个性使然。

  入了接待的房间,慧智大师和一行护送铁心斋跟娃娃的人向万丈行了个礼,关上门离去了,只剩偌大的房间里万丈慈眉善目的看铁心斋跟娃娃,他为两个人各倒了一杯茶,“娃娃姑娘,铁少侠,请坐。”

  两人上座,满室茶香,但是方丈仍是没有说话,旁边的热茶从壶口不断的涌出热气来,震动茶盖,寂静里只听到碰撞的清脆声音。

  “方丈大师——”

  铁心斋一开口,方丈抬起眼来,那电一般的眼神刺穿入的视线,铁心斋一凛,万丈却收了杀煞之气,和蔼的笑着:“铁少侠,你与娃娃姑娘偕伴同游,是因为娃娃姑娘是个弱质女子,你惟恐她受伤吗?”

  “是!”铁心斋恭敬的回话。

  “我与你仙逝的师父是好友,你是不会对我说谎的,心斋,你晓得娃娃姑娘的身世吗?及为何这么多人向她求亲的原故吗?”

  “我不晓得,娃娃姑娘也不说,只要我一路相陪,而我欠了其人人情,所以就……”娃娃忽然打断铁心斋的话,她掩口笑道:“方丈大师,你这盆树真好玩,我才一碰,它就忽然枯死了,好可怕,好诡异啊!”

  闻言,他们皆转向一盆绿油油的大树,一刹那间就全部枯死,叶片一片片的掉落,而每一片落叶都像血红一样的颜色,看起来怵目惊心。

  铁心斋吃了一惊,拉住娃娃的手,“别碰,那有剧毒!”

  方丈神色全变的看向娃娃,忽然脸上涨红,似在运气准备动武。死了这棵树,看起来她并不想害方丈。

  方丈脸上红气消退,娃娃比着那棵树,“铁心斋,你去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毒,我好害怕,我跟方丈一个是女人,一个是老人,我们站远一些,你这个大男人去看那究竟是什么毒?”

  娃娃回到桌边,与方丈坐在一起,她纤细的手指沾着茶水迅速的在桌面上划动,方丈也同做一样的动作,因为在铁心斋的正后面,他一点也没有发现。

  铁心斋观察了一下树,不敢去碰,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奇怪的毒,可以毒死一棵树,还让树叶变成血红色的,若是用在人身上,想必死去的尸体一定呈现更可怕的模样。

  观察了一会,他回身,方丈跟娃娃早就收了手指,不再在桌上写字,而方丈表情十分奇特的看着娃娃,那脸上混合着讶异跟无法形容的震惊,然后他转向铁心斋,看着铁心斋,低语道:“原来如此……竟然有这样的因缘。”

  他本为第一娇娃出现江湖,必会为武林带来浩劫而忧心,认为自己定要阻止这场浩劫发生,但由娃娃姑娘一番解释后,才明自一切。

  铁心斋不解方丈着他的表情,“方丈大师,你脸上神色不太好,究竟是怎么了?查得出这毒是谁放的吗?”

  方丈缓缓的摇了头,他将桌上用茶水写的字用宽大的袖子抹去,“心斋,你师父早已仙逝多年,你年纪已大,为何尚未婚娶?”

  铁心斋一怔,不知道为什么方丈会突然提出这件事,他干笑道:“我没有对象,又如何婚娶?”

  “我听你师父说,你本有个未婚妻子,难道那不是对象吗?”

  铁心斋怔了怔,脸上神色倏地转变,“我师父记错了,我没有未婚妻子。”

  “你有难言之隐吗?”

  点了点头,铁心斋表情忽然冷漠起来,似乎在宣示此事不与外人商谈。“请方丈恕罪,那是我的家内事。”

  方丈看向娃娃,“那就请女施主在少林寺旁的木屋住上一宿,我没有要问的事了。”

  将眼光转向铁心斋,方丈似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难得的拍拍铁心斋的肩头,“你这几年做的事,江湖上都有传闻,做得好,但是大丈夫不只要立业,更要成家,你懂吗?心斋!”

  钱心斋目光渺茫的投向远处,并不回话。

  方丈见他眼光渺远,便知这桩婚事必定大有问题,但铁心斋似乎也不愿意谈起,各人有各人的因缘,于是他轻言道:“去休息吧,这几年你也一直疲于奔命的斩奸除恶,早些休息,明日黄河清水帮的人还要来迎接娃娃姑娘呢?”

  “那晚辈就告退了。”微微打揖后,他转身往屋外走去。

  娃娃也准备要离去,却被方丈唤住。

  “娃娃姑娘,请稍留一会,我有话要问你。”

  娃娃停住脚步,铁心斋在房门外奇怪的往内观望。

  为了怕铁心斋听到,方丈手指沾上茶水,轻轻写在桌面,“心斋既已如此多年来娶你过门,想必不是有难言之隐,就是他心已另有所属,若是后者,你会如何做?”

  娃娃眼睛瞪大的看着方丈,她沾着茶水同样写下,“你在问我会不会因爱生恨而杀他吗?毕竟我等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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