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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当一个人静止不动时,即使再细微的动作都足以引来绝对的注意,例如石嫫女现在的小动作,看在鄂楠眼里,竟掀起漫天巨涛。

  “孩子……还好吧?”他小心翼翼地凝着她的肚皮,仿佛担心孩子随时会蹦跳出来似的。

  其实他想问的是,孩子有没有让她太不舒服──他知道不太可能,因为一些已婚的女同事,偶尔会在他们这些单身汉面前抱怨,除了抱怨她们的老公不够体贴之外,更常提到的是孩子。

  很奇怪,女人只消一提到孩子,便会主动联想到辛苦的十月孕程;除了那股即将身为母亲的喜悦之外,更多的是整个漫长十月所带给女人的母性和艰辛,令他不由得担心起来。

  他的孩子会欺负他的女人吗?这个问题对一个男人而言,不啻是一项折磨。

  他到底该好好地惩罚一下那个顽皮的小东西,还是该感谢他的降临?”真是令人难以抉择啊!

  石嫫女小手一顿,笑意逐渐在小脸上逸去。“嗯。”

  “他……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吗?”没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他的眼全凝在那被撑得圆滚的肚皮。

  老实说,他很难想象人类的皮肤有如此大的延展空间。

  她原本是没有小腹的,连半点赘肉都没有,现在却可以因为孕育一个小生命,像塞了颗大皮球到肚子里似的,怎不令人感到诧异?

  他甚至怀疑那颗“球”上可以摆放托盘,还不致让它掉下来。

  石嫫女定定地看着他的眼,陡地一阵鼻酸。“你在乎吗?”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鄂楠惊讶极了,手忙脚乱地冲到她身边。“你和孩子对我来说一样重要,我当然在乎……”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她的眼红了,眼眶里聚满水雾。

  “我现在不就说了吗?”鄂楠怕死了她哭泣的模样,那让他感觉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石嫫女楞了下,瞬时接不下话。

  她的脑子飞快地运转,很快便发现两人之间的问题点并不在同一个天平上。

  “我是说,当我跟你要求绝对诚实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把当初接近我的企图讲明白?”

  既然他不懂,那她就把话说白了,省得两人继续鸡同鸭讲下去。

  那只会让事情更混乱、更复杂而已,因此开诚布公绝对是最好的方式。

  “我……”一口气梗在喉管,鄂楠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没办法在一时间说个清楚。

  “你觉得我的要求很过分吗?我只是要你坦白而已。”

  女人原本就是较为多心的动物,如此明确的答案他都不给,她不晓得自己还能期望他什么。

  鄂楠无言以对,只能静静地听她发泄和数落。

  吸吸鼻子,石嫫女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软弱,那会让她无措,没办法将话说得完整。“如果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坦白都做不到,那我们还谈什么未来呢?”猜忌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被自己的心魔杀死。偏偏她不是个不肯面对现实的人,所以她选择正面迎战;至少面对感情这件事,她要求绝对忠诚,绝不允许有任何瞒骗的黑点。

  “倘若今天我不想跟你有未来,我会老实说。”

  由于自己理亏,所以他一直站在被动的角色任她挞伐,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她不断指责自己欺瞒、不老实的状态之下,他无法命令自己不动怒。

  “或许一开始我接近你的动机是有瑕疵,可是之后的发展全然脱离我能控制的范围,我不认为那个开始就足以判我死刑,除非你看不到我后来的表现!”

  后来的表现?

  莫名的,她想歪也脸红了,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某方面”的表现。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瞪着她泛红的粉颊,他不难猜测到她此刻心头的想法,感觉颧骨也微微发烫了。

  真要命,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吗?怎么两个人在一起,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方面”的事?真伤脑筋。

  “没有啊,你眼花了。”用手捧住脸颊,她欲盖弥彰地否认。

  “我发誓,绝对不是眼花。”微叹口气拉下她的手,认真的眼凝住她闪烁的美眸。“到底谁才是不够坦诚的一方?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眼眶又泛起湿意,她挣扎地甩开他关心的手掌。

  “或许我该负一部分的责任;如果在我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就向你要答案,如今也不会造成我们两人的难堪。”

  “感情的事用不上‘难堪’这两个字。”他不同意她选用的词汇,那未免太过沉重。

  “不然呢?”偷偷用手背拭去泪水,她转过身背对他,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我只会这样表达,太过深奥的方式我不会。”

  伸手由背后环住她的腰……呃,或者该说是她那太过圆滚的肚皮。“我们之间不需要太过深奥的方式,你只要注意我就行了。”

  她控制不住地滚落泪花。“我一直都很注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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