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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蛰伏在蔡大业身边这么久,他太明白这次的竞标案对蔡大业有多重要。

  他原本打算将这女人掳走,然后在竞标案进行的重要时刻,带着这无辜的千金小姐出现并大闹会场,然后主动向警方投案,供出蔡大业才是这计划的主谋。

  这不仅能让蔡大业身败名裂,更甚者,设计他到牢里吃免钱饭,公司被银行查封……一切的计划是这般完美,未料这蠢女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竟挑起他骨子里几乎断绝的心软!

  崩溃的情绪令他再难施展狠劲,他脆弱得双膝着地,任由脸上咸湿的水液恣意奔流,直到一双柔软的臂膀温柔地搂紧他的肩,就像小时候母亲经常亲昵地搂着他一样。

  “不哭,乖,不哭。”叶雅竺上前搂住牛仔哭泣颤抖的臂膀,即使她的心里仍带着恐惧,却心软得见不得他如此脆弱。

  不论他的外在表现得再怎么凶狠,本质上不过是个渴爱的大男孩,这个社会亏欠他太多,不论是无心伤他的村民,甚至是全然不知道他存在的蔡大业,每一个都是将他导向歹路的刽子手,他何其无辜。

  不过虽能理智的这般说服自已,她心里仍无法不恐惧,毕竟对方会怎么动付她没人知道,她仍紧张得紧!

  “见鬼的!谁跟你说我哭了?”他抽噎着,嘴里仍吐出倔强的字句,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贴靠进叶雅竺毫不吝啬的温柔,让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墙崩塌得七零八落——

  他粗鲁的言辞和矛盾的贴靠,让雅竺的神经绷到最紧,这般矛盾的情况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他会不会就好心地放了她?抑或是羞极反怒,一时失控将她宰了?

  感觉血液难以控制地乱窜,她的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别动!”

  突地,黑暗之中砰然巨响,强烈的光束毫无预警地照射到叶雅竺和牛仔身上,她眯起眼迎向光源,隐约间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这一刻,虚软害怕堆迭到最高点,她腿软地瘫坐在地上。

  得救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子只来得及浮上这三个字。

  不知道自己昏睡多久,叶雅竺 睁开眼,第一个反应竟是抓住看顾她的何采湘问:“牛仔呢?他有没有怎幺样?”

  何采湘眨眨眼,呆愣了好半晌才伸手摸摸她的额。

  “啊你是昏头了喔?那死囝仔把你绑架捏,你竟然还关心他怎么了?是不是有撞到头啊?”采湘担心不已,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叫唤护士前来检查叶雅竺的脑袋。

  护士小姐进来检查过点滴瓶,并为她量了体温之后便退出病房,紧接着进入的便是叶劲升和项岳军,这两个可怜的男人吓坏了也急疯了。

  “雅竺,你吓坏哥了!”叶动升无法形容自己的恐惧,苍白仍明显地写在他的脸上,一靠近她便紧紧握住她的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一抬头,凝着大哥身后的项岳军,她陡地没来由的感到鼻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哥。”

  好一幅天伦之乐的美好情景,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要心软的吧?

  项岳军以深沉的眼逐一扫视过她每一寸入目所及的部位,在确定她并无大碍之后,缓缓放松紧握的拳头。

  好在那个叫牛仔的小子没伤到她,不然他绝对要那小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心情一放松,叶劲升的话也不觉变多了起来。“傻丫头,说这什么话?哥关心你是天经地义的事,幸好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坏人也绳之以法……”

  “等等!”突地,叶雅竺反手抓住叶劲升的手臂。“哥,你的意思是,连牛仔都被警方抓走了?”

  “当然啊!那小子将你绑走,本来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叶劲升回答得理所当然,自然也没注意到她突兀的反应。“我都还来不及多揍他两拳,现在想想还觉得可惜咧!”

  可项岳军注意到了,他微眯起眼,心下打了个突。

  雅竺怎会突然关心起那个欲加害于她的臭小子?在他来不及赶到的这段时间里,她和那小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何在他破门而入之际,那两人会紧紧相拥在一起?

  厘不清的疑虑像雪球般越滚越大,项岳军的眸变得深沉,所有疑问全锁在他微合的双瞳;他咬咬牙,不认为这个时候会是质问她的好时机。

  “牛仔他……会被判什么罪?”雅竺心好慌,她不愿见到一个本性不坏的大男孩,就这样糊里糊涂背上洗刷不掉的前科,神情变得飘忽起来。

  “伤害罪是最基本的,再加上绑架,不关个十来年是出不来的。”叶劲升事不关己地凉凉数落道。

  心口一提,叶雅竺脑中灵光一闪。“绑架……哥,牛仔他没绑架我,是我自己跟着他走的!”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病房里所有人皆大吃一惊,叶劲升和何采湘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而沈默的项岳军则是始终沉默,唯有背在身后的拳头霍地握紧!

  “你在说什么蠢话?大墩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竟然说你是自愿跟那小鬼走的?!”叶劲升不敢置信的声音倏地拔尖,一点都无法接受小妹的说词。“别傻了小竺,伤害已经造成,你就别再妇人之仁了!”

  “大墩哥他伤得很重吗?”罪恶感排山倒海而来,叶雅竺一方面想救牛仔那个孩子,一方面又对大墩哥的伤势感到忧心,霎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觉抬头询问始终不语的项岳军。

  “肋骨断了两根,鼻梁要重整,否则将来呼吸道会产生后遗症,其馀的全是皮肉伤,暂时还死不了。”项岳军以最平稳的声音叙述道。

  “噢……”她红了眼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歉疚。

  吸了口气,项岳军大方提供她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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