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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懊恼的情绪并没有打扰他太久。既然两人注定裸裎相见,何必计较早一点或晚一点呢?那根本是无聊!

  就在祁淇满足地发出喟叹,白嫩的臂膀攀住浴缸边缘,准备将昏沉的头枕上手臂之际,他轻手轻脚地爬进浴缸,水位顿时上扬许多,引来她兴奋地惊呼。

  “哇~~水涨高了欸!”她像个戏水中的小女孩,兴奋地以掌心掬起水花泼洒,无可避免地喷溅到他脸上。“别走喔,水高一点比较舒服。”

  这丫头!她知道自己正在向男人提出不可抗拒的邀请吗?苦笑地摇了摇头,他掬起温凉的清水淋上她嫩白的肩膀。

  “我要洗头!”她像个女王般命令道。

  微愣两秒,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成了慈禧太后身边的小李子,但他很快便回到现实。“好,我帮你洗头。”

  千万别指望一个粗手粗脚,且没受过任何美发训练的男人,可以使出何种令人舒服的顶上功夫──

  接下来的时间,浴室里不断传出尖叫和惊喘,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谁知道!

  “讨厌!人家头皮痛死了!”祁淇用毛巾包住湿润的发,轻声抱怨地走回房间。“以后不让你为我洗头了!”他以为他在洗车吗?人家的头皮可是肉做的欸!

  “这是你才有的‘荣幸’。”好笑地以浴袍包任她秀色可餐的娇胴,就怕她不小心著了凉。“别的女人求都求不到。”

  他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牙齿伶俐得令人厌恶!

  “少来,别的女人哪有像我那么笨的?”她不晓得是哪条神经线接错了,才会傻傻地掉到他的温柔陷阱里,连什么时候丢了心都搞不清楚,心甘情愿让他绑住。

  “人家白领阶级多好啊,清爽干净,女人可不需要每天洗那些沾满车油的脏衣服!”

  “嘿,这你放心。”他见招拆招,就是不容许她反悔。“对付脏衣服,我可是得心应手了。你哪天看我穿著乌漆抹黑的衣服出现在你面前?”

  扯下头上的毛巾,祁淇当真认真地回想。“嗯……好像、没有吧?”

  谁会记得两年来的每个日子?更别提那种穿在别人身上的“身外之物”了,所以她没有半点印象,关于他浑身脏乱的日子。

  “所以喽!”贴近她身边由背后搂住她的纤腰,他使坏地在她耳边吹气。“我怎么舍得让你为我洗脏衣服?老婆是娶来疼的,我绝对不会那样虐待你。”

  心头一暖,她放软身子依在他可靠的胸口。“什么老婆?哪个笨女人说要嫁给你了?”她难以控制地红了脸颊,一颗心“怦咚咚”地跳个不停。

  “喔,多的咧!”太笨的他可看不上眼,就要像她这种“适度”的笨才合他的胃口。“前面便利商店的那个阿花啊、开花店的刘寡妇啊,还有二婶,每次都在我面前不断夸她的女儿多好又多好,只差没拱手把她女儿送上门来给我。”二婶是附近的大嗓门,整条街上的住户全认识她。

  心口一酸,她陡地觉得胃部泛起胃酸。“是喔?行情这么好啊?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多人抢著要!”她酸溜溜地噘了噘嘴。

  “所以人要懂得惜福。”在她的后颈窝偷了个香,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分尊贵了起来。“当个车行的老板娘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个老板娘啊!”

  听他这么一说,祁淇更恼了。“那我让贤总可以了吧!”所有的委屈堆叠到最高点,她赌气地嘟嚷了句。

  “什么?”说得那么小声,他根本没听清楚。

  “既然有那么多女人中意你,那你去找她们呐!”误以为他当真起了异心,她恼火地用后手肘顶开他的腹部。“去找你的阿花、刘寡妇,连二婶的女儿都让她送过来,祝你‘一门三喜’!”

  “嗯!”抱著肚子闷疼了声,她的话令他听了心惊肉跳。“你在说什么傻话?”他们两个都走到这个地步了,只差洞房还来不及完成而已,她怎能说得如此绝情?

  看来他的动作得加紧了,免得感情生变、情海生波!

  “你才是呢──”委屈地红了眼眶,她幽幽地凝著他的怔忡。“为了你,我连大众情人胡少韦都不要了,你还说那种话来气我?”

  眨了眨眼,任达骅总算听懂了她真正的意思。

  “吃醋啦?”似笑非笑地将她按进怀里,他搂得好紧,紧得她差点没窒息。

  “我开玩笑的嘛!你不也拿白领阶级来气我?”所以说,他也很委屈啊!

  “喔。”这时候,祁淇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了。“这么说来,又是我不对喽?”

  “本来就是你不对。”他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呐!

  “可是你也不好啊!你明明知道说那种话,人家会生气的嘛!”

  “喂喂喂,别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你失言在先,总得让我发泄一下,这样才平衡啊!”

  “你是男人欸!就不能让让我吗?”

  这是传统的理论,但现在时代不同了,那套理论也不再实用。“男人也是人,也会受伤害的嘛!”

  “你的意思是我铁石心肠喽?说那什么话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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