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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这个问我最清楚。”贺兰平笑嘻嘻地接腔。“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所以我的话绝对不会错,你的确有这个习惯,老爱说那三个字!”

  “什么在一起的时间最久?”褚擎宇蹙起眉,不甚赞同。“我可不来同性恋那一套!”感觉挺怪异的。

  “什么嘛!”贺兰平愣了下,有被反将一军的错觉。

  服务生送来四杯酒后,安静地离去,把空间重新让给他们去“厮杀”。

  “女人最爱做梦了,她们宁可相信你是为了爱她而娶她,不是为了其他任何理由。”尤其是为了孩子,感觉就是不对;贺兰平端起酒杯,以过来人的经验分析。

  “那好,你何不谈谈当初,你又是怎么跟纪绿缇求的婚?”四个人里面,就属贺兰平和纪绿缇的未来完全被规划出来,不拿他开刀,难道让自己成为箭靶?

  “咳!”贺兰平闻言重呛了下,刚含进嘴里的酒,差点没全数喷到坐在他对面的熊煜熙身上。

  “小心点!”熊煜熙陡地觉得这个位置有点危险,下意识地往甘憬琛那里靠了些。

  “贺兰,我们都在等你。”褚擎宇纳凉地催促着,他就不信贺兰有什么高招。正、反正把戒指套到她指头上就是了!”还好PUB里的灯光不很亮,不然可糗了!

  “喔——”其余三人拉长尾音,个个挑高俊眉,一副了然的模样。

  “喂,我们今天是来为褚擎宇解决麻烦的,不是来批斗我的求婚方式!”贺兰平有丝赧然,不自在地变换坐姿。

  “好,既然是针对我来的,不如,每位给个意见好了。”褚擎宇也不拐弯抹角,反正该来的躲不掉,干脆直接面对来得妥当。

  “缠着她,直到她答应为止。”熊煜熙的方法比较土法炼钢。

  “嗯,我刚刚说过了。”贺兰平还是那一百零一招,先定下来再说。

  “嗯哼。”褚擎宇轻哼了声,探问的眼看向甘憬琛。“你怎么说?”

  “我想,是爱吧。”每天被贝苡芙逼得练习说爱语,他现在可习惯得像在喝白开水一样。“她们要的只是‘爱’这种虚幻的感觉,或许我们觉得无聊,但她仃J就是在乎。”每晚至少说三次才能睡,想不溜都很难!

  褚擎宇抿了抿唇,举杯向他们致意。“好,感谢各位对小弟的事如此关心,我一定谨遵各位的教导,马到成功!”

  谈话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全看他一个人如何应战,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喝酒……壮胆!

  单可人拉开大门,不敢置信地瞪着杵在门外的四尊门神,其中有一尊还站不稳,歪歪扭扭地倚在贺兰平的臂膀上。

  “怎么回事?”她吓一大跳,忙伸手去搀扶那尊不稳的门神。

  “他喝醉了。”贺兰平把满身酒味的褚擎宇推给她,没有进屋的打算。“今晚恐怕得麻烦你照顾他了。”

  干杯不醉的小子也有喝醉的一天?他私心怀疑那家伙根本是装的!

  “喔。”不然呢?把他丢到马路上,让他自生自灭?

  “抱歉打扰了,我们先走。”四尊走了三尊,留下最麻烦的那尊交由她“保管”。

  单可人吃力地将褚擎宇拖到房间,匆忙跑到浴室拧条湿毛巾,为他擦掉脸上豆大的汗粒,之后为他脱掉衬衫散热,顺便擦擦他壮实的胸口。

  “搞什么?喝得烂醉!”她一边为他擦汗,一边控制不住地碎碎念。“浑身酒味,臭死了!”

  “嗯……”褚擎宇低吟了声,一个翻转背向她。

  “你故意的是不是?”单可人瞪着那片光滑的背忿忿不平,却仍没骨气地再为他擦拭了下,想让L他感觉舒服一点。“以后你要敢再喝醉,就不准进我家的门!”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见,她就这么一个人傻气地对着他的背“炮轰”。

  她念着念着,突然轻轻地笑了,轻缓地弯身将脸贴在床铺上,美眸凝视他俊帅的脸蛋。“如果你现在是醒着的,八成又会说那句‘无所谓’了吧?”不用沙盘演练,她将他的行为模式摸索得一清二楚。

  她叹了口气,把用过的毛巾丢回浴室,重新回到床边,一手揽上小腹,一手拨开他额前不听话的粗发。“其实我不是故意跟你发脾气,可是这个小生命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难以接受和适应,才会把气出在你身上。

  “说真的,我没见过比你还不知进退的男人,实在有够烦人的了!”一径儿闯进她的世界,与她连成一体,就算想划分,也再难划分开来。“或许沁汶她们说得没错,嫁给你也不算一件太难的事,但我就是受不了你满嘴的‘无所谓’。

  “婚姻是件长长久久的事,如果以无所谓的心态来看待,很难牵手走一辈子不变,我害怕那种感觉。”害怕万一有一天,两人的关系只剩下“无所谓”三个字,她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承受。

  “与其享受过相倚相偎的甜蜜,再重回孤单之苦,不如一开始就别碰触感情,不然经过比较,那种滋味更教人难受。”她顿了下,幽幽地叹了口气。“虽然现在才这样讲是迟了些,但我真的这么想。”

  因为他早巳融入她的生活,现在的她,已刁;敢想像没有他存在的日子。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有些事情不说出口,别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的。”就像她的读者,还不是有很多人都是爱在心里口难开,却无法将自己的感情触角延伸给对方知道,这种感情是苦,但不能相守,更苦。

  “我承认在你身上放下的感情再难收回,但我还是没有勇气跟你坦白。”在感情世界里,她一直是只鸵鸟,不论亲情或爱情,她永远是被动的一方。“趁着你酒醉不醒,我才敢偷偷告诉你,我爱你。”

  “我听到了。”倏地,他睁开眼,清明的瞳仁看不出酒醉的迷蒙。

  单可人狠狠抽了口凉气,俏脸在瞬间逼得火红。“你、你不是、醉了?”陡地加快的呼息令她难以转换,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

  “你不知道我是干杯不醉的吗?”他扯开笑纹,瞳底布满顽皮的光芒。“对不起,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偏偏他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心情好得快要飞上天。

  “你、你……”完了!她以为他是真醉了,毫无所觉地把心事全给说出来,这会儿该怎么收拾才好?

  “我?”执起她的手,细长而笔直,一看就知道没做过粗活,不愧为文字工作者。“我怎么了?”

  “你都听到了?”她显得气虚。

  “完完整整,一字不漏。”唇边笑意加深,他笑得颇为自得。

  “噢……”她懊恼地呻吟了声,没有任何言辞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沮丧。

  “傻女孩。”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发。“你不觉得那些话,在我醒着的时候说,效果会比较好么?”他开始明白那些邻居的意思,女人果然都相信爱情那一套,胜过他表现的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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