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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唐少柏试着安慰她,“只是骨折,过一阵子就好了。”比起以前的疼痛,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他忍得过去。

  医生为唐少柏做了检查,并且将手骨接回,躺在病床上,唐少柏像是耗尽体力似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医生,要不要紧?”

  “只是手腕骨折,没什么大碍。”这医生是唐少柏过去的主治医师,曾经他也帮林舒儿缝过伤口,对唐少柏的身体状况比谁都清楚,他细心的多方检查确定只有手上的伤,林伯这才松口气。

  “医生,少爷的手会不会废了?”

  老医生失笑摇头,“不会,只要多休息些日子,手骨的地方愈合后就没事了。”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等他醒了,如果不想住院就让他离开。”一个曾经在医院待了近十年的人,最不想再见得应该就是医院。

  “不住院?”伤成这样还不住院,林伯哪里肯,“那怎么可以,少爷都昏睡过去了。”林伯已经要助理去打理住院事宜,他都打定主意在医院里陪少爷了。

  “他只是太累了,等点滴打完,他睡醒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

  “林伯,相信我,少柏没事的。”

  这孩子他从小看到大,对他的关爱也不少于林伯,倒是坐在病床旁的那位小姐令他好奇。初见面时医生觉得她有些面熟,后来才想起她就是以前常陪少柏在医院打发时间的女孩。医生见林舒儿一脸忧心重重的,方才也一并安慰她。

  “那女孩还是那么可爱,我记得以前少柏只要有她陪着,脸上永远都有笑容。”小孩子的心思最好猜,一看就明白少柏喜欢那女孩。

  “她一点都不可爱,整天只会欺负少爷,我希望少爷跟她多保持距离。”

  “我看她蛮好的,什么时候打算结婚?”

  “医生,你不要想错了,她跟少爷怎么适合,这种不能乱说的。”

  “怎么不适合?”

  “少爷已经有个论及婚嫁的女孩了。”

  “她人呢?”

  “在美国。”

  “那不就得了,少柏的选择是在这里,他心里爱的是她。”

  林伯瞥了眼病房的俩人,“我还是先将少爷受伤的事告知夫人。”

  “唐太太回台湾了?”

  “没有,她还在日本,新饭店正要开幕,她跟少城少爷在那边坐阵。”

  “少城还好吗?我很久没见过他了。”

  “还不都是老样子,总是忙得空没回家,我上次见到他时是去年过年,那时他才刚从韩国回来,接着又赶去日本帮夫人。”

  “真是辛苦那孩子了。”

  “那有什么办法,夫人当初收养他就是希望他能够为唐家尽心,现在是他回报的时候。”

  如果唐家没有个多病的唐少柏,唐少城不会有机会进入唐家,因为唐少城的关系,唐少柏才能全心养病。

  十年了,唐少柏的身体康复许多,而这也表示,他将要接替唐少城的位子,这一点兄弟俩心知肚明,只是没去点破罢了。

  熟悉的消毒水味,熟悉的药味,唐少柏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白色墙壁,这里是医院。回想他才记起自己的手腕骨跌断了。

  几点了?眼睛往旁边望去,没看到时钟却看到趴在病床左边睡觉的舒儿。她怎么在这里?怎么是她留在医院照顾他。

  受伤的左手上了石膏,他改用右手碰她,可能是跑得太急促,她头上的鲨鱼夹忘了拿下来了,有点凌乱,几撮发丝都盖住脸颊了。

  伸手帮她轻轻拨开,没想到却吵醒她了,林舒儿习惯性的揉揉眼睛,见到他温柔的朝她笑,“你醒了吗?”

  “你怎么在这里,林伯呢?”

  “他回去了,这里有我就好了。”她小心的伸手碰了碰他左手的石膏,一定很痛,可是少柏都没有喊痛,他的勇敢让她自责,如果她不动手推人,他也不会有事,都是她的错。

  “你要喝水吗?”

  “好。”

  她倒了一杯温水,“要我喂你喝吗?”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来。”他撑起上半身喝了一口水,“我等一下去办出院。”

  “你要回家了?”

  “只是手骨折,我没事。”他不想待在医院,这些年的疗养太多了,“我不喜欢医院的药水味。”

  “可是林伯交代,一定要住院观察。”

  “林伯太紧张了,我根本没事。”

  “真的可以出院吗?”

  “嗯。”

  老实说,她也不太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让她想起妈妈重病时的憔悴及以前陪少柏待在医院时的回忆。

  “那如果林伯骂人呢?”

  “有我在,他不敢骂你。”

  “才怪,他天天来家里骂人,一会儿说我懒散,一会儿嫌我好吃,还动不动就恐吓我嫁不出去。”

  唐少柏见她鼓着脸颊说着,右手轻轻的为她拂去发丝,“他真这么说?”

  “嗯。”

  “那你要我怎么办?”

  怎么办?都被骂过了,还能怎么办?

  “耍不要我叫林伯跟你道歉?”他很认真的问,她却被吓到了。

  “道歉?林怕是老人家,反正他只是念一念,我听过就算了。”

  “你不气了?”

  “当时很生气,过了就还好。”

  “舒儿?”唐少柏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开口喊她。

  “嗯?”

  “林伯有跟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刚才我送他到医院门口时,他还一直念我。”

  “念你?”

  “对啊。”那老人家念了足足二个钟头,“反正老人家要念就让他念,而且本来就是我不对,不该把你推倒。”

  “你被吓到了吗?”如果他没回家,她该怎么办?

  林舒儿脸垂下,“爸爸去日本后,我变得很怕黑,也怕一个人在家,那种感觉很怪,我说不上来。”但是还好有他,想到这里她不觉笑了,“我去办出院,你等我。”

  血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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