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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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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蕊绽当然清楚这点,不过,这样不留情面的笑,她可在意呢! “还笑,赶快来帮我画!”她打他说。 “拜讬人,还打人的啊!”骆同森笑着拾起笔。 一边画一边聊,就这样,两人打开话匣子,从过去聊到现在——她说,小时候爸爸出外做生意,是母亲一手教养长大的。直到十岁以后,才比较有机会和爸爸相处,她敬佩、感激爸爸,但遗憾的是:在爸爸眼里,她的“自我放逐”是一种叛逃、脱离。也许,两年后她会倦鸟归巢…… 他说,他不知道爹娘是谁,但猜想自己是某个欢场女子和黑道分子苟合的结晶。在激情冷却后,“丢弃”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也可能他是个多金老板的风流成品——偷吃时忘了拭嘴、事后又不认账。生母在无力扶养的情况下,只好“寺庙托孤”,拜讬老天爷养…… 她说,她十岁开始学琴,具有教师资格,可惜这里没琴,否则会替他弹一曲旋律悠扬、婉转动听的曲子,让他心境平和、一夜好眠。 他说,他从三岁开始玩枪——玩具枪,也常趁局里的叔叔、伯伯领装备时,摸摸警械、数数弹药……因为他对支枪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他拿枪拿得特别稳、命中率也高,要不是下班枪支必须缴回单位,他会替她打死那些盘旋门外的飞蛾。 她说,她每天都打扮得美美的去骗取小朋友的崇拜。 他说,他也经常打扮得美美的去骗取人家的信任,但更常打扮得丑丑的去出任务,因为怕显眼……一旦“事迹败露”,家里就可能挂上“痛失英才”、“黄泉路遥”的挽联,所以他会乔装成修路工、小贩、农夫、地痞、混混……反正演什么、像什么,不过,养父说他演流氓才是浑然天成、毫不造作。 她说,等一下还要把辫子绑上、等明天早上再松开,然后顶着一头波浪卷发去学校,让小朋友猜猜她是烫的,还是火烧的。 他说,等明天她上班后,他要微服出巡、明查暗访,把辖区的每个角落、每条狗都摸清楚,顺便让大家猜猜,他是混那里的…聊天聊得口沫横飞,大饼也画了一百多个,但骆同森绝口不提急欲追求米蕊绽的事——他只会盘查、侦讯、撂狠话,哪说得出半点罗曼蒂克的话? “好漂亮喔!”米蕊绽满意地审视着图,聊天聊得不亦乐乎,教具也做得出奇地好。“真是谢谢你,明天我会记得跟小朋友说,这是警察叔叔画的。” “不必了。”骆同森客气说,但感觉自己似乎压抑了某种情绪,也许是口干舌燥吧!连聊三个钟头,体内水分都转换成口水了。 他站起来倒了两杯水,一杯给米蕊绽,一杯自己灌掉。 “这里没有电视吗?”骆同森四下指着。 “没有,否则怎叫‘自我放逐’呢!”她笑得一脸灿然。“如果你无聊的话,我有些文学杂志可以借你看。” “我带了些原文书来,那天我们一起切磋一下。”骆同森看着她说,思考着该不该说:“我可以吻你吗?”这六个字。 “好啊!不过,我的程度普通,不翻字典可能‘没法度’。”她笑笑说。 “我的程度也不好,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看书也是一样……”看着她,骆同森情不自禁地冒了句话:“你真像荷花。” 荷花?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不过,米蕊绽喜欢他这么说。 “谢谢,诗人雅称荷花为‘菡萏’,颂其挺水之姿——”她收拾好桌面,开心地走向房间。“晚安,我要去睡了,头发还没编呢!” “等一下。”骆同森唤住她,鼓足勇气准备说那“八个字”。 米蕊绽诧异地望他,然后指着表、比着两根手指头。 “我知道两点了。”骆同森手足无措,但还是说:“我可以吻你吗?” “莫名其妙!”米蕊绽红着脸,转身就走。 “不许动!”用兵贵于神速,骆同森当下追过去。 米蕊绽站在们边,气恼又腼腆地说:“你要说等一下,不是‘不许动’,你吓到人了啦!” 不许动?他会笨到说“不许动”吗? 积习难改,也许有这个可能,但这时候谁管那种小细节? “不好意思。”骆同森礼貌地,问:“我可以吻你吗?” 骆同森神情期待、真切,诚意,但彼此关系进展得太快,让米蕊绽感觉慌乱……她慌忙转身想把门关上,但骆同森眼明手快地捉住她按靠在门上。 米蕊绽朱唇微启,神情惊愕、失措,但骆同森喜欢人家这样——在攻坚之时,歹徒愕楞的瞬时,就是他决胜的关键。 他捧着她细嫩的脸蛋,轻轻贴上她柔软的唇,然后放开。 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吻,但他已然醺醉,仿佛畅饮了一缸醇厚的美酒佳酿。 米蕊绽的脸颊亦染上醺红,显然也有七分醉意了。 “你很讨厌耶!”她呐呐地说。 醉得一塌糊涂的人,往往说自己没醉,她说“讨厌”,想必就是喜欢。 “谢谢。”骆同森飘飘然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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