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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刚才你明明看着我的脸差点笑掉大牙,还说没有?”

  “我笑,那是因为你的花猫脸真的很逗很可爱,绝对没有掺杂丝毫嘲笑的成分。”他急着澄清。

  “很逗很可爱?哼!依我看,是很矬很可笑吧?”胡翾半带撒娇意味地嘟起嘴,显然不知道这个不经意的嘟嘴动作,对男人而言,可是一个难以抗拒的挑逗与诱惑。

  “胡翾!”果不其然,他嘎哑的声音仿佛有着一点什么,猛地一使力,将她整个娇躯紧紧纳入怀中,低头挑起她精巧的下巴,拿一双灼热的烫眸定睛凝望她来不及惊呼而微微张开的朱唇……她则被他会放电的眼睛电得一颗心剧烈地“扑通、扑通”搏动着,感觉就像要从胸口蹦出来。她情不自禁地、羞羞涩涩地闭上眼睛,努起红嘴儿……

  平井泽见她讨吻的俏模样,很想很想很想熊熊吻下去,尝一口她唇瓣的甜美滋味,可是,他跟苏宁尚未分手就吻她,对她不尽公平,也不够尊重,他在心中重重叹口气,抑住渴望,松手放开她。

  “你……”胡翾仰脸努嘴期待了半天,等到的不是他灼热、令她发颤的吻,而是他放手后,从四面八方扑来的空落落:她纳闷地猝睁开眼,瞥见平井泽一脸木然。她备感屈辱的露出受伤眼神,恨恨地从齿缝迸出话:“笑吧!尽情笑吧!你又成功地狠狠地戏弄了我一次。”她胸口怒火狂烧,整个人像团火球般冲下楼。

  “……”平井泽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透亮决定,也该是跟苏宁当面作个了断的时候了。

  “分手?你要跟我分手?”苏宁浑身一震,重重地将背脊跌回竹藤编织的扇形椅背。

  “是。”平井泽提起小银匙轻轻搅拌热腾腾的香草拿铁。

  “为什么?”苏宁目光斜勾着他,尖酸逼问:“是不是为了她,那个一脸清纯、无邪又无辜的翾?”

  “是。”他不打算回避。

  “果真是她!哼!那天胡翾不请即上楼,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楼上向来被你划为禁区,除了井灏,任何人未经你允许都得止步,包括我在内,想不到你却是对她青睐有加,为她破了例?”苏宁越想越生气,也越说越呕:“我真不明白,论脸蛋论身材论家世,胡翾这个整天跟在井灏屁股后面拎包包跑腿打杂的小助理,有哪一点比得上我?你竟然为了她背叛我?”

  苏宁的父亲是国内排名前十大的集团老板,优越的家境使得苏宁从小眼睛就长在头顶上,自视甚高,如今她这个堂堂大集团的公主却得纡尊降贵跟一名小助理争风吃醋,最后还落得抢输被甩的下场,这事若传出去,叫她的脸往哪摆?

  “背叛?哈!你不要作贼的喊捉贼。”他嘴角展开嘲讽的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宁微微愣了下。

  “什么意思?你自个儿心里有数。”他反唇相讥:“我不懂,一口气劈三男的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背叛?”

  “你……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只是我同时交往的三个男人之一?”被拆穿的苏宁一颗心呈抛物线往下坠,手心也开始冒冷汗,虽说她一女劈三男,可平井泽一直是她的最爱。

  “我跟你之间并无婚约,你要跟几个男人交往,我没立场阻止。不过,很抱歉,我实在厌倦了这种虚情假意的四角关系,恕我不陪你玩了。”他扣住弯弯的杯耳,啜一口咖啡。

  “你不陪我玩了?好啊!悉听尊便。”趾高气扬的苏宁装作一脸不在乎地轻耸了耸肩,随即不甘示弱反呛:“凭我苏宁,随便勾勾手指头,马上就有一大票男人争先恐后抢着要递补你的空缺。”

  “的确。你的确有这种爱钓几个男人,就钓上几个男人的本事。”他打起皱褶的眉头豁然舒展开来,露出一抹宽心的灿笑。

  “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你会承受不住这个无预警分手的打击,现在听你这么说,显然是我太多虑了。”他如释重负,说道:“苏宁,很高兴我们能够这么成熟理性的……好聚好散。呃……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你先走,我想独自坐一会儿。”

  “好吧,那,我先走一步,拜拜。”他取走桌上的帐单至柜台结帐。

  苏宁摆出一脸不在乎无所谓,心中却是无助地呐喊:不要走!只要你肯回心转意,我愿意斩断身边的烂桃花,从今以后,只爱你一个……可惜,好胜又爱面子的她将这些摇尾乞怜的话全卡在喉问没说出来,泫然欲泣地拿眼尾溅出的柔光,目送他离开这间附属饭店地下一楼的停车场。

  “唉!”苏宁叹口气,怔怔瞪着面前不加糖不加奶精冷掉的黑咖啡,感觉心底像破了个大洞似地冷飕飕……其实,她早有预感,两人在情字这条路上恐怕走不远也走不长久,因为,他低调、讨厌应酬,她却像只花蝴蝶般爱死了跑趴,尤其喜欢成为众人瞩目的“娇点”,两人不仅在个性上南辕北辙,连嗜好也大相迳庭。他喜欢收藏骨董,她却认为与其动辄花上亿元买瓷器,还不如买耀眼夺目的钻石珠宝来得贵气逼人。

  苏宁更进一步回想起两人在一位长辈的寿宴上初相见,她一如往常被众多男人众星拱月般包围,只有他冷眼旁观站得老远,此举瞅在她眼底,反而引起了她的兴趣,不惜放下身段,使出浑身解数倒追他。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她果然很快就将他追到手;只是,也不知怎地,他对她始终很冷淡,若即若离,这对无时无刻不被哄着宠着的苏宁而言,又形成另一股致命吸引力,激发她非征服他不可的念头,如今却……

  她气忿不平地媚眼半眯,忖着:从来,只有她甩人,今天头一回被甩,才知道被甩的滋味,这么苦这么痛这么不好受……她护火中烧地咬牙切齿咒怨:“该死的胡翾!就凭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助理也敢来抢我苏宁的男人,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难消我心头之恨。”只是,她光坐在这里撂狠话有啥用?得找人去做才行。问题是,找谁?去哪找?她结交的都是一些跟她一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开,若要拜托他们私下找人教训胡翾,替她出这口怨气,那些怕事的小开们大概会纷纷走避吧?难道……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不,绝不!她不甘心得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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