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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我?你放心!我会自行打开你的冰箱,搜括里头所有好吃好喝的,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啦。”康若彤不由分说将她往外推。

  “快去、快去!要是去晚了,就只能吃‘菜尾’了。”

  蓝白相间的帆布棚架底下坐满了宾客,围着铺上大红桌巾的圆桌大快朵颐,三名总铺师在后头满头大汗吆喝一群阿桑,赶紧将刚从大蒸笼中取出热腾腾的“佛跳墙”端上桌……

  今晚的募款餐会,安希彻自掏腰包花百万认了十桌,邀请公司的一级主管前来打牙祭兼冲人气,做足面子给杨长风。

  “烧哦!”阿桑嘴巴喊烫地摆上“佛跳墙”,后脑勺绑着一根马尾的服务生撕开盅上的透明薄膜,手执大汤瓢将料多味美的“佛跳墙”一碗接一碗目入碗里。这时候安希彻不经意瞥见隔壁桌的杨长风在接听手机后,一脸焦急地朝他这桌探头探脑,似是在搜寻什么,直到绑马尾服务生分盛好“佛跳墙”,抬起头和杨长风眼对眼对了个正着时,安希彻很清楚地看见杨长风隔着雨张桌子对绑马尾服务生猛使眼神,绑马尾服务生像接到指令般会意点头,旋即走到安希彻身边的位置,拿起桌面上的空酒杯倒酒,不料,手一滑,刚添八分满酒液的杯子滑过安希彻身上,溅湿他笔挺的西服,评一声,掉落地上摔个粉碎。和安希彻同坐一张桌子的公司同仁见状,连忙放下吃了一半的“佛跳墙”,十几只眼睛全投射在他身上,廖襄理急忙问道:

  “安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

  “对不起!对不起……”绑马尾服务生见自己闯下大祸,一脸吓坏表情地弯下腰道歉。

  “没关系。”安希彻好脾气地抽出手帕擦拭。

  “发生什么事了力”听到骚动声,杨长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看到安希彻西服上的大片酒渍,脸色极为难看地指着绑马尾服务生破口大骂:“我说晓雯!你、你真是有够笨手笨脚,竟然把酒泼洒在我的贵宾身上!”

  “我、我……”名叫晓雯的绑马尾服务生无措地绞着双手,都快吓哭了。

  “安表哥,对不起。”杨长风深深一鞠躬,解释着:

  “本来我要求外烩每桌派一名分菜倒酒的服务生,外烩告诉我,吃‘办桌’又不是在饭店吃筵席,并无每桌派一名服务生的惯例。更何况,今晚席开一百多桌,等于需要一百多位服务生,一时间叫他们去哪调派这么多人手?如果我坚持要这么做就得自己想办法。最后我只好抓公差找公司的女员工前来支援客串服务生;而晓雯是我办公室的约雇行政助理,平时表现优异,我才会指定她到你这桌服务,没想到她会泼了你一身酒。”

  “幸亏是酒不是热汤,顶多衣服弄湿弄脏而已,所以,你就不要再自责,也不要再责备晓雯了。”

  “这……谢谢安表哥!”杨长风摆一副冷脸孔用命令的口吻:“晓雯,你还不快点说谢谢?”

  “谢谢安先生。”

  “好啦!没事了。”安希彻将口巾搁在桌上,打直长腿站起来。

  “各位同仁,吃‘佛跳墙’要趁热,一旦冷掉,美味也就跟着打折扣,你们快端起碗继续吃,我去洗手间清洗一下。”说完,安希彻迳往洗手间方向走去,杨长风一分钟也不浪费地退到角落,掏出手机拨打。

  叶芯从计程车上下来,前脚甫踏进会场,就被眼前满坑满谷的宾客给愣住。

  她滚动两颗乌晶乌晶的黑眼珠溜全场一眼,保守估计现场少说也有上千人,令她不禁暗暗伸了伸舌头。

  唉!财团驸马爷所展现出来的气势就是不一样,连一张索价万元的募款餐券都能吸引这么多人买帐捧场。

  她更进一步想着:要是这些宾客回去帮杨长风美言两句,拉个十几二十张选票,她敢说就算杨长风躺着选也稳当选。

  话说回来,杨长风爱怎么选或者会不会当选干她底事?今天她来,并不是单纯来吃一顿,而是来跟杨长风握手言和的,总不能随便找张有空位的桌子坐下,一定要和杨长风打个照面才行。

  问题是,她该如何从一千多人当中找出杨长风?若要一桌一桌逐桌找,说不定还没找到杨长风,餐会就结束了。

  为今之计,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找站在前方不远的接待人员问一下。嗯!就这么办。

  就在叶芯打定主意要上前时,冷不防冒出一只巨掌从背后拍了拍她肩膀,她小吓一跳,迅即回头:

  “杨长风!”

  “我没吓着你吧?”

  “没有。”死鸭子嘴硬的叶芯在心中加了一句:没有……才怪!

  “今晚我两眼紧盯着大门口,殷殷企盼你的出现,盼到餐会开始上菜,仍不见你的踪影,我仍然不放弃,不断催眠自己:快来了,你就快来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餐会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我才不得不面对现实,心想:你应该不会来了。没想到就在我准备放弃时,竟远远看到你出现了。”杨长风感性地伸出手——

  “叶芯,谢谢你来。”

  “虽然我曾几度兴起不来的念头,不过,我很高兴最后我还是来了。”叶芯眸底闪过一丝细微的抗拒,犹豫了半秒,缓缓将手交到他手里,正式宣告两人握手言和。

  “呃……叶芯,不好意思,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杨长风扬了扬提在手上的黑色西装——

  “刚才粗心大意的服务生把整杯酒泼洒在表哥的西装上,这会儿表哥正在洗手间清洗酒渍,我想我的身高体型和表哥差不多,这件西装从买来后就一直挂在竞选总部里一次也没穿过,此刻正好派上用场让表哥换下身上沾污的西装。”

  “嗄?之前希彻遭喝醉的若彤吐了一袖子,现在又被服务生把酒泼洒在西装上?啧……希彻真是流年不利,衰透了。”

  “你说谁吐了表哥一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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