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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那,我走了。拜拜。”她如释重负地站起来,翩然转身准备离去,又倏然止步,呐呐说道:

  “我想,我欠你一句……”她心里冬冬冬直打鼓,硬着头皮从喉咙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但笑不语,径自睁着两只点漆黑眸,定定望着她。

  “真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为了挣脱而咬伤你,虽然现在才开口关切有些太迟,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的伤口不要紧吧?”

  “伤口很深,血流如注,虎口的肉差点被你整块咬掉。当时我不以为意,只拿手帕压住止血,直到喜筵结束才就医,导致伤口严重感染发炎,才会事隔多日还包扎着纱布。医生不止一次提醒我,就算伤口愈合了,我的虎口将永远留下你的齿痕。”

  “我……对不起!我和菁姐到喜筵闹场的举动是针对杨长风,结果倒霉遭殃的却是你,我想杨长风一定在内心偷笑,额手称庆吧?”

  “偷笑?额手称庆?不,你们两个的大动作引人侧目,白布条上面的抗议字眼,席上的宾客都看得一清二楚。筵席散后,长风已然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柄;至于我那个面子、里子全输光的表妹,一回到两人的新居,隐忍多时的怒气瞬间爆发开来,使得当晚的洞房花烛夜变成逼供、招供之夜。”

  “原来新娘子是你的表妹,怪不得你会去当总招待。”若非冲着表哥表妹这层亲戚关系,他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岂会放下身段当总招待?

  “是啊!我曾经答应过表妹要担任她喜筵的总招待,哪知道生平第一次当总招待,就遇到你带人拉白布条抗议。叶芯,我跟你还真的是不打不相识,呃……不对,应该说不‘咬’不相识才对。”安希彻调侃地故意加重“咬”字的语气。

  “哎呀!说什么不咬不相识。我……”她搔头抓腮笑得理亏,忙不迭假好心提醒:“你不是要回会议室继续开会吗?我就不打扰了,拜!”她夺门而出,逃之夭夭。

  “……”安希彻一手搓着下巴,呃……这个叶芯,感觉挺有趣的。

  “螃蟹拳呀爪八个,眼一挤呀脖一缩,爬呀爬呀过沙河……耶!若彤姐!你输了,罚酒。”婷婷开心地拍着手又叫又跳,其他人也群起鼓噪:

  “乎干啦!”

  “干就干!”愿赌服输,康若彤阿沙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还故意耍帅地杯口向下,让大家看清楚里头的酒一滴不剩,接着放下酒杯,又摩拳擦掌吆喝:

  “来!再划。”

  “还划?若彤,你看你,不管是划哑巴拳、黑白今さ乀或者螃蟹拳,一路输到底,桌上的一打啤酒,至少有三分之二全进了你肚子,我劝你还是别玩了,要是再输再喝下去,小心变成啤酒肚小腹婆。”叶芯举箸夹一筷子炒山苏送进嘴里。今晚康若彤喜上眉梢跑到店里嚷嚷着与同机组名叫麦可的熟男机长看对眼坠入爱河,心花朵朵开的她在叶芯带头起哄下答应作东,打烊后,请大家到海产店吃消夜。

  “我才不信我的莲气真有这么背。”带着七分酒意的康若彤就是不信。

  “不是你运气背,而是应验了‘情场得意,赌场失意’这句话。”

  “是吗?早知有此一说,我就不玩了。”喝得满脸红通通的康若彤微蹙着眉头,揉着开始发胀发疼的太阳穴。

  “不舒服了哦?我就说嘛,你这个人空有酒胆没酒量,偏又爱逞强。”叶芯先念了康若彤两句,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各自回家去吧。”

  “好!若彤姐,谢谢你的消夜,拜拜。”店长婷婷代表致意后,带着其他店员鱼贯起身先行离去,这时候醉眼迷蒙的康若彤别过脸朝柜台喊:

  “埋单!”

  “一共三千九百二十元。”服务生拿着帐单走过来。

  “喏!四千给你,不必找了。”康若彤从皮夹抽出四张千元钞放进脱务生手上的赭红浅盘子里。

  “谢谢。欢迎下次再来。”服务生说完,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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