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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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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检察官,我不懂,你有话要问我,昨晚为何不直接在公司问,竟要发传票传我来地检署?”阿潘话说得客气,却不看听出心中对此颇为不满。 “我这么做是基于两个原因。第一,昨晚,你们担心希娣的安危伤心落泪,哭成一团,我担心在那种氛围之下,所提的问题会得不到完整的答案;第二,我以证人的身份传唤你,你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记录表下来,并且加以查证,若发现不实,你得负最高七年的伪证刑责,所以,等一下你千万要据实回答。”翟羽睁着一对彻夜未眠、布满血丝的眼,不疾不徐的告诉阿潘。 “最高七年的伪证刑责?你这是在恫吓我吗?”阿潘下意识瞄了一眼一旁做记录的书记官。 “恫吓?不,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善尽告知的义务。” “谢谢你的告知,我保证会实话实说。” “很好,非常感谢你的配合。”翟羽先礼后兵,开始提问:“这次婚纱秀是租用国际会议中心的场地?” “是。” “那么,你可知希娣开车前往会场的路线?” “嗯,我知道。”阿潘点点头,加以解释:“因为,我们公司时常租用国际会议中心走秀,所以身为希娣姐助理的我,常常搭她的车一起前往。每次希娣姐总是在刚过信义路四段后,转进一条单行道巷子走捷径到国际会议中心。” “是这条巷子吗?”他递上警方从路口监视器侧录下来的照片。 “没错!就是这条巷子。”阿潘注视着照片,说: “从照片可以看到希娣姐的车头旁边横躺在一辆摩托车……啊!我明白了,一定是‘疯狗浪’的手下早就守在公司外面,当希娣姐从停车场开车出来就被盯上,一路尾随,然后制造车祸趁机抓走希娣姐。” “你的话前后矛盾。”翟羽冷眼睇她,眸里精光乍闪。 “哦?哪里矛盾了?” “既然你说‘疯狗浪’的手下一路尾随希娣的车子,那么,制造车祸时理应从车尾撞上去,怎会是逆向冲出撞到车头呢?从现场研判,分明是歹徒早就守候在巷子口,等希娣的车一切尽巷子,立刻冲撞过去。只是,我感到纳闷,歹徒从何得知希娣要前往国际会议中心?又怎会知道希娣开车的路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提供讯息。” “你这是在……怀疑我?” “我没这么说,你大可不必这么想。” “喏!给你。”阿潘打开皮包,拿出一张摺得方方正正的纸交给他。 “这是什么?”他接过去打开看,上面写的密密麻麻。 “我是希娣姐离开公司时最后接触的人,所以我主动将我昨天下午的行程,包括去哪里做什么与谁见面说些什么,以及对方的手机号码通通写在纸上,你可以一一查证。” “原来这是你的不在场证明。阿潘!教唆者通常都隐身幕后不会出面,除此之外,还会有天衣无缝飞超完美不在场证明。” “翟检察官!你们检察办案不是讲究有多少证据说多少话吗?如果你怀疑有教唆者,就拿出证据揪出来啊!而不是一味地含沙射影。” “我一定会揪出教唆者,而且正在这么做。不然怎会请你来作证理清案情呢?好了!今天,到此结束,若有需要再请你过来。” “好!我会随传随到。”阿潘松口气起身,急欲结束这令她细胞不知死多少的谈话。 “阿潘,我若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谈话,你今天的表现比起第一次临检被带回问讯跟在‘苏菲亚珠宝店’偶遇时的惊慌失措 ,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想必你对于要到地检署作证,已事先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能表现得如此镇定吧?” “作证不就是实话实说,哪需做足心理准备?”阿潘笑着往外走。 “说得好,呃……我差点忘了告诉你。” “什么?”阿潘站在门口回头问。 “今天凌晨三点多,‘疯狗浪’在睡梦中落网,正在押解回台北的途中。” “真的?”阿潘大惊失色。 “你不知道?电视新闻台的整点新闻都重复播出好几遍了,你居然不知道?阿潘,等‘疯狗浪’押解至地检署,我会针对你一口咬定是他派手下抓走希娣一事跟‘疯狗浪’问个清楚明白。好啦!没事了,你请慢走。” “……”阿潘脸色苍白得吓人,拖着瘫软的双腿,步履维艰的离开,翟羽马上打电话给市刑大队的李组长。 “李组长,我这招‘引蛇出洞’已经让洞里的蛇开始不安,可能会有所行动,你的人一定要盯紧她,不能有任何差池……我静候你的好消息。 ” 当工人贴上最后一块瓷砖,涂水泥抹平缝隙后,一座新坟立在夕阳里。 “完工了!你们把工具跟剩下的水泥、瓷砖通通搬到小发财车上就可以先骑车回去,我烧柱香再走。”阿火师指挥着工人。 “好。”工人们应了声,纷纷动手把圆锹、铲子……等工具放进一只大帆布袋里,再抽紧袋口扛在肩上,越过一座座坟头,朝停在距离百来公 尺远的小发财车走去。 “阿发仔!你也过来一起向坟主上个香。”阿火师眼看收拾得差不多了,浴室点燃几柱香,分一半给阿发仔,两人面向墓碑举香顶礼膜拜,阿发仔侧过身取走阿火师手上的香,一并插在坟前,袅袅轻烟为新坟增添一抹凄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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