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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齐秉禹扬了扬眉,脸上浮起一抹好大的邪笑。“不然怎么样?我含着菜喂你吃不成?”说着就优雅的食了一小口靠近她,吓得她赶紧把他筷上剩下的一小口饭吞下肚。

  “真是听话。”他笑得好得意。“记住,以后要走时吃饭,不然我每天都回来如此喂你。”

  “不用了。”真要让他这么喂,她不胃痛而死才怪。“我每天定时吃饭就是了。”

  齐秉禹满意的点头,又喂了她一口,才扒送一口到自已嘴里。“还有,每天过了午时之后就不许再看书,拨点时间叫人陪你走走,多认识一下环境,不然怎么生活一辈子呢?”

  “我没打算跟你住一辈子。”她猛喝下一口汤,顺顺怏被他挨死的胃。“被你关在山上十年,不可能再被你关在这里一辈子。”

  如果真以为她会傻得被关第二次那就错了,这次她要彻底的自主,决定自己的未来。

  “我没说要关你。”他笑吟吟的放下空碗,双手环胸,“我是要实现你母亲的请托,娶你为妻。”

  “什么?”她蓦地站起,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在你丢下我十年后的今天,你想我还会同意吗?”

  “为什么不?”他也站起身来,与只矮他半个头的雪湖对峙,“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无愧于心。所以我可以坦荡的要求应得的代价。”

  她错了,她还以为他有一点喜欢自己,有一点欣赏自己;没想到他要的只是代价。

  “我不会嫁给你的。”尽管爱着他,喜欢着他,她也绝不这么没有尊严的嫁给他。

  “这可由不得你。”他的笑容好狡猾,好冷酷。“一切都由我决定。”

  第六章

  京城里最近非常热闹,因为三年一度的举试在这几天就要举行了,赴考的举子纷纷赶至,挤得城内水泄不通。

  而贩子们也从各地涌来,谁也不想错过这个发财的大好机会,大伙都想趁此考期大捞一笔,填满荷袋以便度个好年。

  齐秉禹、韩柏安带着雪湖跟珞儿一起出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这是她们到京城后第一次步出齐庄大宅,因此显得特别的兴奋跟好奇。

  尤其是珞儿,她像是飞出笼的小鸟一般,高兴的四处晃荡着,吓得韩柏安亦步亦趋的跟着,深怕她一个不小心走失了。

  “怎么了,你有心事?”齐秉禹问向身边一直静静走着的雪湖,看她侧首凝思的模样,似乎有满腹的心事。

  “没有。”事实上她正在注意那些显眼的皇榜,那上面标示着考期跟进场的时辰。

  “我记得你说过,桑夫当上了苗族十八洞之一的洞主,是不是?”

  “不错。”

  “那要如何才能动得了他呢?”这是她最关心的事。

  “你想做什么?”他的眼底浮起了警戒。“我不想你做傻事。”

  “我不会。”她给他一个宽心的笑靥,“我只想知道动他的可能及后果而已。”

  “希望如此。”他也还以一记迷人的笑容。如果以为他会傻得被她虚假的笑容所骗,那就太小看他了。不过也好,他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跟她说清楚,让她死了复仇这条”。

  “对你而言,桑夫或许是个无恶不做,卑鄙无耻的杀父仇人;但是对朝廷而言,却是个解决苗疆纷争,使边城百姓重新获得平静生活的大功臣。”

  “怎么会呢?”雪湖不敢置情的瞅着他。在她的记忆中,桑夫是个獐头民目、畏畏缩缩的小人,什么时候成了解救万民的大英雄了?

  看见她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齐秉禹有耐心的解释道:“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他杀了你父亲得到族长之位后,便向朝廷投降继而说服老苗主跟朝廷议和,解决苗疆与汉人间多年来的战争,是以他对朝廷来说确实是个功不可没的大功臣。”

  虽然老苗主已烃死了,新的年轻苗主对桑夫也失去信赖。但他的功勋依在,对朝廷、苗疆都还是有影响力的。

  闻言,雪湖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原来在世人的眼中,忠心耿耿的父亲才是破坏他们家园、阻碍他们幸福的刽子手。

  “我不相情!我不相信!”她激动的捂耳大叫。

  爹一向讲究忠胆跟义气,因此主战不肯跟清议和,为的是不忍见同族同胞在清廷的长期压榨下过着没有尊严、没有主权的次等生活。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他却成为万众所弃的对象,这教她怎能不心痛呢?

  “这不是真的,都是你在胡说对不对?”

  雪湖失控的叫嚷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同时也唤回了被迷得眼花撩乱的珞儿。

  “怎么了?”她关心的紧拥脸色发白,瞪着齐秉禹而不住颤抖的雪湖。“是不是你欺侮了她?”她对着齐秉禹大叫,认定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会让雪湖如此失常。

  “珞儿,别无礼。”韩柏安低声斥责,他转向齐秉禹,“齐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到附近的茶楼再说吧。”不想成为路人的注视目标,齐秉禹挑了间离他们最近的茶褛,带头走去。

  在等小二送茶茗点心的时间内,他约略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并随时注意着情绪已渐趋稳定的雪湖。

  冷静下来的她又恢复到那种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就无怪乎雪湖会那么难过了。”韩柏安低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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