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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心仪,心仪!”粱启任叫著她,回头生气的怒骂绍恩。“你这小子太过分了,你知道这几年来心仪是怎么照顾我、怎么支撑这个家和公司的吗?你太对不起人家了!”他转身要陈嫂为他准备轮椅好追她回来。

  “少爷你……这次真的是你不对。”连从小看他长大的老陈也叹著气摇头,跟著去找心仪。

  所有人都走後,绍恩的眼瞳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抚著依然刺痛的脸颊。

  难道他做错了吗?

  不,不会,他亲耳听见她与那个男人在餐厅的对话。

  话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她会留在梁家是有目的的,她想得到梁家的财产。

  一思及此,一股揪痛莫名的袭向心头。

  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忘不掉那个初出校门,一脸腼却遭他无情伤害的女孩,他忘不掉要飞往美国的那晚,她满脸泪痕,却咬著唇低头不语的模样,那楚楚动人的倩影,五年来烙印在他的脑海,折磨著他的良心……

  梁家的人找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心仪,因为她并没有往下山的路走,而是一脸无神的往山路而去。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厘清自己的思绪,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和绍恩闹到这地步。

  她多年来的等待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有获得幸福的机会,想要等待他的道歉,两人重新在一块吗?

  在人前,她伪装自己表现出坚强的一面,她不落一滴泪,不诉一句苦,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以跟他匹配的女强人,等待他有朝一日回来,瞧见她最好的一面。

  可是为什么他回来了,她却仿佛陷入泥沼?

  她虽然以冷漠掩饰对这份感情的渴望,但是她瞒得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这段漫长的日子,她每天告诉自己留在梁家的目的是要报复他,可是内心深处,却锁著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秘密,那就是她爱他。

  打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

  心仪独自一人在漆黑的山路上走著,也不知定了多久,只知道赤裸的脚底传来疼痛,抗议她的蹂躏。

  口袋的手机不断响了又断,断了又响,她也看了又放,放了又看,就是不想接梁家任何人的电话,直到萤幕上显示出玉菁家的电话号码,她才犹豫的接起。

  “喂?”

  另一端马上传来玉菁焦急的声音,“心仪,谢天谢地,我终於找到你了!刚刚梁家的人打电话来找你,说你离家出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那个梁绍恩欺侮你?要不要我去揍他一顿?你现在人在哪?我开车去接你好吗?”

  “我在梁家的後山……”

  “後山!天啊,他们还以为你已经下山了,到处找你,半夜听到他们打来找你的电话,我急得睡不著呢!你留在那别动听到没有?我马上去接你。”

  说完也不等心仪答应,玉菁就匆匆忙忙挂上电话。

  看著断线的手机,想像著玉菁慌乱的模样,心仪不自觉的笑了,阴霾的心情总算温暖了些。

  最起码,在她最沮丧的时候,还有一个好朋友支持著她。

  心仪静静的坐在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等待玉菁出现。

  二十分钟过去,急惊风的她终於出现。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快上车。”玉菁一看到她就又急又气的直抱著她跳。

  心仪看到她眼眶还有未乾的泪水,失笑道:“又没什么事,你真是大惊小怪。”

  “什么大惊小怪,现在都半夜三、四点了,你如果不是出事,会这个时候跑出来?”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到我家去睡了,难道你要我通知梁家的人接你回去?”

  “不,不要。”心仪忙摇头。“别告诉任何人我在你家,不然我就不去了。”

  “知道了。”以为她那么多话吗?“我还想让梁绍恩良心不安呢!”夜风让她直打哆嗦,她赶紧推著心仪上车,驱车直奔回台北温暖的家。

  就这样,心仪在她家过了一夜。

  辗转难眠的一夜。

  次日一早,玉菁边吃著老公浩宇买回来的烧饼油条边催促心仪道:“快吃吧,待会我们一块去公司。”

  “我不想去。”

  “这怎么可以,说什么也要找他算帐,把你这五年为他们梁家做牛做马的帐算清楚。”

  “算了,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她幽幽的别开眼,看著餐桌旁的鱼缸说。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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