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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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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是不懂得知难而退的道理,所以柴汉慈也不再客气了,不过仍是轻声细语地似乎没有怒意。 “你凭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你是他的太太还是未婚妻?” 那女人脸色忽然转为青白交错,柳眉竖起的凶悍神情里隐约有些狼狈。全公司上下都知道,董事长的小儿子侯传威是黄金单身汉,当然没有老婆;而凭他的家世,如果要订婚,也没有可能关起门来进行,所以柴汉慈这么问,自然是在讽刺这个女人了。 “我是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这才好心来劝你,别打传威的主意。他爱我的程度超乎你的想像,我对他很有信心,我看你的条件也不算很差,所以别白费力气了,快点去找其他男人吧,如果想要从枕头旁慢慢爬到正室的位置,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面对她右一句床伴、右一句枕头边,句句明指自己用身体换取男人的厚待,想到安奉岩就在旁边,柴汉慈冷静的心情突然觉得烦躁起来,淡淡回应: “既然你对他很有信心,那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这里找我说这些话?” 女人哼了一声,很有她自己的一番道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主动去找传威,还对他百般示好,甚至主动引诱他的事吗?传威的个性就是太温厚了,不想做得太绝让人难堪,所以才需要我来把话挑明了说。”顿了顿,以傲然的语气说:“我告诉你,传威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以为上过一次床,身价就不同了,纠缠着要他负责。那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如果每一个都要他负责,那要负责到什么时候?” 柴汉慈看着女人下巴微抬的高傲神态,不怒反笑。这种直接上门、虚言恫吓的手法,只能够挑起纯情小女生的自怜与伤怀——以为自己的爱是男人沉重的负荷,为了不再加重他的责任,才坚毅地决定不告而别,凄楚地结束一段感情,独自扛起所有伤痛。这女人大概就是在打这样的如意算盘,不过很可惜的,她柴汉慈并不是那种纯情小女生,这女人搞错对象了。 “到底是谁在纠缠谁啊?” 女人眼睁睁地看着柴汉慈轻声细语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转过身去,径自按下桌上电话的外线扭,拨了一组号码,完全没有她预期中的反应。女人怔了怔,不知道柴汉慈葫芦里卖什么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电话的扬声器里传出电话等待接通的嘟嘟声时,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不该让柴汉慈这么好整以暇地做着自己的事,于是不悦地嚷着: “你——你真是一个没有羞耻心的女人!你最好识相一点——” 一句警告的的话还没有说完,透过电话的扬声器便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让女人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住了嘴。 “喂,我侯传威。” “传威吗?”柴汉慈微笑着瞥了一眼愣在当场、脸色灰白的女人。“现在有个女人跑来办公室里找我,说你觉得我在纠缠你,要我识趣离开你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电话那端立即传出男人的吼叫声音,几乎是气急败坏了!“汉慈,你别听人家乱说!我从来没有这么说!是哪个女人这么无聊去骚扰你,还造谣破坏我们?是谁?!” “啊,对了,我都忘了问呢。”柴汉慈回头看着表情惊恐的女人,笑吟吟地:“小姐,请问你尊姓大名啊?传威想知道呢?” 在听到侯传威的声音后,那女人就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消失无踪,脸色发白,嘴唇颤抖,像是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只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我……” 戳破了女人的谎言后,柴汉慈没有出言逼她,只是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她,任由侯传威焦急地追问声一句句如利刃般削下那女人先前的虚张声势及傲慢态度的假象。 只见女人在侯传威的厉声追问之下,脸色愈来愈苍白,双眼愈睁愈大,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再看到刚才她赖以张扬声势的群众目光从同情变得鄙夷,心里的难堪攀升到了顶点,再看到柴汉慈冰冷的视线沉静地看着自己,再也承受不住。 柴汉慈一愣,还来不及闪躲,立即有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的身体环住,一个高壮温暖的身体迅速护住了她全身,接着听到“碰”的一记重击声,柴汉慈听到同事们纷纷发出抽气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烂了。 柴汉慈正想探头出去看清楚状况,但是那女人随即又发出一声急促而可怖的叫声,然后环紧自己的双臂就松开来了。结实的身躯挡在自己面前,柴汉慈还是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有些女同事开始尖叫,一直很镇定的她也不由得惊惶起来,接着,就听到安奉岩清朗而急促的声音响起: “快找保全进来!” 等到保全架走那个显然已经歇斯底里的女人后,柴汉慈才知道那女人先是砸烂了自己桌上的电话,然后企图扑向自己时,被安奉岩挡住了,在挣扎间还让安奉岩挂了彩。 此刻,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安奉岩脸颊上那道明显的伤痕,柴汉慈心情十分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找出公司在办公室里准备的急救包,拿着优碘和棉花棒,静静地坐在他身旁,为他消毒伤口。 反而安奉岩看她不吭声,还要逗她说话: “这急救包放多久啦?不会早过了有效期限吧?” 柴汉慈勉强一笑。 “这是公司体恤员工新添的设备,应该还在有效期限内才对。” 安奉岩见她的神色始终抑郁难欢,笑着说: “这只是皮肉之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担心。就算留个小疤,男孩子脸上有个疤,还会被认为性格哩,也挺好的。” 柴汉慈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心头那种因他而起的沉甸甸感觉,却是再怎么安慰也无法消除的。她蹙起眉,轻揉额际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可是这一切实在太混乱了……”抬起头,视线触及安奉岩脸颊上的伤,又是一阵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真的很抱歉,我的私事自己没有处理好,却害得你受伤了。” 安奉岩轻轻摇头。 “我想,这种事其实是防不胜防吧。” “如果不是我——”柴汉慈心头烦乱,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又觉得不对劲,索性住了口。为什么看到安奉岩受伤,她竟然就觉得多年来一直无怨无悔追寻的目标,是否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为什么心头牵挂的感觉缠缠绕绕,让她透不过气来? 柴汉慈真的不敢去深想原因。不能想,一想,就怕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她咬着唇,狠下心来告诉自己,对于安奉岩的付出,她所能做的,就只是轻叹一声,将沾了优碘的棉花棒举起,对安奉岩说: “你先别动,我来帮你消毒伤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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