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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吊床晃着,他的鼻间传来海水的咸味,勾起他想跃下大海遨游的念头,或许,等下午两、三点时,痛宰了那失职的随从之后再去。

  过了良久,始终没听见他的回应,那小小的人儿咬着下唇,思考了许久之后,决定再次开口唤他。

  “啻,我可不可以……”莫亚亚低头睨着自己在沙滩上的光裸小脚,想问他可不可以再走近他一点点,这样说起话来比较方便。

  哪知道,话还没说完,他的答案已经凉凉的传进她的耳里。

  “不可以!”趴卧在吊床上的琰煌啻开了口,枕着手臂,径自享受这舒懒的阳光。

  金黄光线穿透树叶,洒下一片耀眼光影,照得他古铜色的肌肤闪闪发亮。

  顿了会儿,莫亚亚不死心的再度开口。

  “那……那啻,我行不行……”她又指指在五百公尺之外的大宅旁,一栋用透明玻璃建造的花房,她好想进去参观、参观。

  听允阳说,那里头都是啻叫人从世界各国移植过来的奇花异草,漂亮的不得了,光是一株花丛的价格就足以吓死人了。

  而且啻将它们视为宝贝,连碰都不准人碰一下,就连允阳也是在有主子的命令后,才有机会可以进去看看的呢!

  “不行!”

  又是一样的结果、一样的答案,眼见那个开口说话的男人悠然的舒适模样,让莫亚亚不禁有些气闷了。

  她噘着嘴,险些就要越过界定范围走向他,好在迟钝的脑子即时恢复功能,提醒她这只刚要落下的脚,吓得她连忙往后跳了一步,不然恐怕她这下已经在大海里头!陪鲨鱼玩“老鹰抓小鸡”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那我到底来这里要干嘛……”站得远远的,亚亚不服气的嘟囔着,她已经快无聊死了。

  上岛也有三天了,她每天不是玩玩那只圣伯纳犬,就是坐在距离他三公尺的地方一个人发呆。

  这难道就是她想象中的米虫生活吗?虽然她每天都有冰淇淋吃,但她怎么一点都不觉得快乐!?

  吊床上的男人终于睁开眼,他懒洋洋地翻过身子,斜睨了眼她满脸的怨制,然后瞟回视线。

  “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例如去找那只流着满地口水的笨狗聊聊天,或是去海里陪鲨鱼玩‘你追我跑’的游戏,我绝对不介意出借你提供给它们当娱乐。”琰煌啻悠哉的继续自己被打断的闭目养神。

  莫亚亚不了解,这么好看的嘴唇,怎么会说出这么歹毒的话!?

  她委屈的红了眼,圆滚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本来不甚聪明的脑袋,却快速的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

  他讨厌她,非常、非常的讨厌她!

  “你讨厌我?”她瘪着嘴问道,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委屈,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为什么他就这么讨厌她?

  “你为什么讨厌我?我又没做错事!”她不懂,他为什么每次见了她便一副憎恶的模样。

  他答应将她留在身边,不就是因为他喜欢她,看她顺眼,决定要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吗?

  虽然她当初抱持着赖着他可以吃穿一辈子的念头是有点卑鄙,但他也不能每次见到她时,就摆出一副嫌恶的姿态啊!活像她欠了他多少钱一般,她也是为了自己的米虫生活,万分不得已才赖上他的啊!

  “没想到你的脑子不是只摆着好看的。”嘲讽了句,琰煌啻被她那呜咽的声音扰得心情大坏,索性睁开眼,调向她被阳光晒红的脸蛋,“居然还听得懂我的话?”自找苦吃,怪不得他!

  只是那个奉命看顾她的人,迟早会被他扒下一层皮!

  冷嗤一声,琰煌啻抬起双手枕于脑后,脑海里想着该如何教训那怠忽职守的随从。

  该死的允阳!早警告过他,少让这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见一次,他就削他一次。如今,他被她搞得心烦,他倒不知到哪儿去纳凉了?

  他半眯起眼,睨着她盈眶的泪水,莫名的又想起漱雨的预言,只要跟这个没长大脑的笨女人一同度过一个月,就能证明漱雨的那一套把戏,在他身上是不管用的!那么,届时便是漱雨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想想,下一次该派漱雨去执行什么任务?是潜入英国皇室去窃取那只藏有宝藏地图的钻链?还是到非洲尚比亚的卢加色,逮回那窃取“凛焰”机密的叛徒?

  “你……你在骂我笨?”瞠大灵亮眼眸,亚亚咬着下唇含怨的瞪着他,两条麻花辫在凉爽海风的吹拂下有些乱了。

  她怎么觉得,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原本以为当上他的女人之后,可以快快乐乐的过着米虫生活,结果反倒像是她特地来这里让人欺负的。

  “不错,有进步,再过个几天,或许就能完全理解我的话了。”事实上,她不是“笨”,而是“蠢”!蠢比笨还高一级咧!

  不过,凭她的智商也只能理解到如此而已,他对她没什么期望。

  古铜色的健硕胸膛在她眼前慵懒的舒展着,琰煌啻由吊床上利落翻下,抓起晾在一旁的白色休闲服,不再理会她,径自跨步迈往约五百公尺外的大宅。

  “要去哪儿你请自便,只是记得随时保持离我三公尺远,免得我得弄脏自己的手丢你下海。”琰煌啻扔下这句话,径自往前走去。

  “啻,你……你去哪儿?我也要去。”由怔愣中回过神,莫亚亚焦急的开口喊道。

  不管如何,她已经快闷疯了,只要跟在他身边,或许她还有机会溜进允阳说的那个种满漂亮花草的玻璃花房。

  眼见那倾长影子逐渐变成小点,她连忙小跑步的奔向他,忘掉他先前的命令,像个跟屁虫似的,紧迫在他身后。

  琰煌啻一派怡然的在被阳光晒的发热的沙滩上走着,斜睨了眼跟在身后追得喘不过气的女人,他连放慢脚步都不曾。

  白痴女人,追得到他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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