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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陈明秀倒抽一口气地瞪向汪巧铃。

  难怪汪巧铃说得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原来她的朋友是放高利贷的!放高利贷的不是都和黑社会有挂勾吗?刚刚那个姓欧的,虽然身上穿着高级西装,而且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样子,可是现在不正流行黑道份子看起来像商业钜子吗?

  真看不出来呀!汪巧铃一副害羞又胆小的模样,居然敢和混黑社会的人在一起。

  一下子,陈明秀丰富的脑中充满了连新闻都不能播的血腥画面。

  汪巧铃看陈明秀一脸震惊的神色,以为她猜中欧正扬的真正身分,结结巴地试图否认。

  “不是啦……学长……不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啦……你别想歪了……”

  唉!简直是愈描愈黑,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汪巧铃紧张无措的样子,让陈明秀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于是藉着上厕所、喝茶找资料的机会,把它当“空气传染”般的散播出去。

  不出两个小时,分行上下两层楼的同事都知道──汪巧铃那个“杀人被通缉中的男朋友”,来向她要跑路费了。

  唯一不知情的只有汪巧铃这个当事人。

  一整个下午,汪巧铃受够了同事们投过来的“关爱眼神”,连襄理都皱着眉头,净往她这边瞧。

  终于熬到了下班,对好了帐,汪巧铃再也受不了地拎着皮包冲出去。正巧公车又来,急着赶公车的汪巧铃,没有注意到对面停了一辆眼熟的宝蓝色火鸟。

  倒是火鸟跑车的司机注意到汪巧铃赶公车的动作,马上启动引擎做了一个紧急又危险的U型回转。

  他只顾着在汪巧铃上公车前将她拦下,全然不顾后面尖锐的紧急煞车声和从车窗伸出来的中指,以及连串脏话。

  “巧铃,上车!”

  汪巧铃惊讶地看着欧正扬,乖乖地上了车。

  “中午我不是告诉你,下午我会来接你吗?你还赶公车去哪?”

  汪巧铃蓦然红了脸,低着头,绞着手指,嗫嚅地道歉:“欧学长,对下起!”

  她怎么能告诉欧学长,说她一听到他要请她吃饭,就高兴得昏了头,全忘了其它!

  她要是真说了,欧学长大概会以为她是个大花痴吧!

  汪巧铃红着脸、低着头的样子,落在欧正扬的眼中恰成了心虚的模样。

  她难道真的如正帆说的,她恨正帆已经恨到不想再和他们家的人有任何的牵扯?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该死的正帆!巧铃的一片真心,却让他摆在地上踩。

  欧正扬在心底无奈地叹口气,开车上路。

  欧正扬挑的是方若茵推荐的一家法国餐厅。昏暗的灯光、桌上的蜡烛,正适合情人谈心;至于谈公事嘛──小心被人控告性骚扰!

  门口的侍者一看到这一对,立刻就下了定论──有钱小姐和她包养的小白脸。

  要不然以男的那张脸,何苦委屈自己和这只丑小鸭在一起?

  昏暗的灯光下,欧正扬和汪巧铃都就着桌上微亮的烛光打量对方。

  分开四年──他们俩都变了!

  看来异域独自奋斗的日子很艰难。汪巧铃假装低头折弄膝上的餐巾,用眼角偷瞄欧正扬。

  她心痛地看见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经过四年时间的洗练,转变成她眼前这一位饱经世故的男人。从他益发俊逸的脸上,她找到一股陌生的讥嘲和冷硬。

  从正帆的口中,她知道他四年前冒险买下英国一家被宣告破产的连锁银行。在短短的四年间,不仅让它起死回生转亏为盈,甚至固守了原来的四间分行外,尚有余力再开第五间分行,在英国保守的银行界,台起了一阵东方旋风。

  现在万方银行在英国,也是一块金字招牌了。正扬在短短的四年间、在没势没钱的情况下,将万方银行扩展到足以拥有和英国本土屹立了一、两百年的老银行平起平坐的地位。

  再也没有人能在欧学长的背后,用不屑的口气称他为“欧氏太子”了;再也没有人敢说欧学长是靠着祖父、父亲的“第三代”。事实证明,欧学长他担得起欧氏继承人的位置。

  这些,都是用他的实力、他眼中的疲惫,及他眉宇间的深纹换来的。

  四年!四年的时间,足够让正帆站起来,足够让正帆和若茵相恋,让她能脱离这个窘境──却仍不够让她忘了他。

  今天中午乍见她的第一眼,将他四年的相思全唤了回来。那一刻,他深刻地知道,他──依然恋她如昔;而她也依然是从前的一副厚眼镜、依然是脂粉不施。有所改变的是,以前垂在她背后的两条长辫子,现在梳成法式辫子了;以前温柔的性格,现在更显得沉静内敛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是微微地笑着,也像是在害羞着一件她心中的秘密!

  这张脸,是他在英国朝思暮想的。现在就在他眼前,他必须费尽全力,才能将双手握紧,控制住他自己,而不会越过这张小桌子轻抚她的脸,同自己确定她的真心。

  他不禁怀疑,没有她,他怎么能在英国待那么久?

  “当初我只是随口提议,没想到你毕业后,真进了‘万方’。”

  “是正帆极力鼓励我的。”真正的理由是,他也在银行业。

  又是为了正帆,是呀,若不是为了正帆,以巧铃大学的学历,何苦屈就于一个小小的银行柜员?

  正帆呀正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丢掉的是什么宝贝?你怎么会拿巧铃换那男人婆方若茵呢?

  看着烛光下汪巧铃微红的双颊,欧正扬突然冲口而出:“下个礼拜一晚上,正帆和方若茵要订婚了。”

  欧正扬暗暗呻吟:欧正扬,你行!你就不会说得婉转一点吗?

  亏你大学还是辩论社的“台柱”,拿了无数奖杯,在面对自己的心上人,却只会说一些笨话、问一些蠢问题!

  “我听说了。”现在她上班的分行里,每个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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