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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赴约?”闵友意又插来凉凉一句,“不赴约也行,七破窟会收回窟佛帖,而被收回窟佛帖的门派,通常会在三天内消失,五天后成为历史。”

  长孙肥想了想,又问:“玄十三为何要与七佛伽蓝比赛?”

  “因为玄十三讨厌和尚。”贾老三拍腿大笑,“在一次比赛中,玄十三自己说过,他就是要看着七佛伽蓝的和尚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丢一次不够,要丢就丢一辈子的脸。”

  “那……他岂非也讨厌少林?”

  “少林?”贾老三摇头,“少林主持曾试图劝说玄十三,想让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玄十三冷冷哼了一声,对那少林主持说了一句话,呛得那少林主持回嵩山后面壁半年,思错思过。你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长孙肥紧了紧拳,听得兴奋起来。

  “玄十三说——天下和尚,你,少林,还不配让我讨厌。”贾老三说得兴奋,“呼”地站起来,一拍桌子,大笑道,“哈哈,你说这玄十三,是在抬七佛伽蓝呢,还是在贬嵩山少林。少林寺自唐代以来,长居武林泰山北斗之位啊,他那一句‘不配让我讨厌’,真是大快人心。”

  “不配让他讨厌……”长孙肥默默念着这句,喃喃自语,“听来,玄十三算是狂妄之人了。”

  “长孙兄弟,你知道七佛伽蓝的主持禅师如何评价玄十三?”贾老三卖起关子。

  “七佛伽蓝主持……”长孙肥垂眸须臾,突道,“伽蓝主持是否是句泥禅师?”

  “咦——长孙兄弟,你也知道句泥禅师?”

  “不不,”长孙肥腼腆摇头,“只因家父曾听过句泥禅师讲法,故在下有些印象。”

  “你说得没错,伽蓝主持正是句泥禅师。句泥禅师说那玄十三啊……”贾老三端正神色,学起老和尚的架子来,“此儿,唉,猛虎当轩,谁可匹敌。俊鹞冲天,谁堪比翼?”

  “谁可匹敌……谁堪比翼……”长孙肥失笑摇头,未将心底的话吐出。

  这世间,若无人匹敌,若无人比翼,此人岂非终身孤寂?

  又想了一阵,他转问:“七佛伽蓝和七破窟都比些什么?”

  “什么都比,只要能让和尚输的事,他们都拿来比。”贾老三重新坐下,突然邪笑起来,“玄十三这么讨厌和尚,想必对女色颇有研……啊——”

  一声惨呼,众人只见黑影一闪,只听“啪”的一声肉掌相击声,贾老三被打得凌空翻滚,跌撞向后方的一桌宾客。

  不知被灌了多少杯的贺夏景快步来到贾老三身边,厉眼一眯,看向发难之人。

  门外立着一名身着黑袍的年轻男子,袍襟、袍裾、袖角处各绣着一圈暗蓝菱纹,长发随意用一根黑绳束在脑后,肤色微蜜,容貌俊傥。

  “贵客光临,可愿赏脸喝杯水酒?”贺夏景沉声开口。

  “对我尊不敬,一巴掌算便宜你。”来人冷脸斜瞥,全不将武林各辈放在眼里。他直视贺夏景,从袖中掏出一封金箔信封,抖手一扬,信如扶摇金矢,直冲贺夏景而去。

  贺夏景两指一拈,接下金箔信,轻道:“窟佛帖?多谢……不知英雄如何称呼?”

  “呜呼哀哉,在下寂灭子。”蜜肤男子轻轻颔首。

  “寂灭子?你是夜多窟侍者?”贺夏景凝眉。

  “正是。”寂灭子的视线越过贺夏景,目光打平,眼珠定在正中,直视堂中一人,缓缓道,“夜多窟主,您该回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夜多窟窟主何时到了浣溪山庄?

  他视线所及处,正是方才怒瞪闵友意的那名青袍俊公子。青袍公子用食指点点自己鼻头,确认是不是在对他说话。

  寂灭子眼珠不动,继续道:“您若想惹我尊生气,也可多拖些日子。”

  “我?”青袍公子突然站起来,提剑向寂灭子扑去,口中怒叫,“闵友意,休走!你、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闵友意?众人定眼,只见玉扇公子正想从寂灭子身边走过,被他挡了道,还很不客气地说了句“给老子让开些”。寂灭子倒也大度,虽看着青袍公子向自己冲来,却也听话侧让一步,方便闵友意出去。“闵友意!”一剑从耳边刺来。

  闵友意步子一晃,避开这一剑,顺便瞥了青袍公子一眼,大袖一甩,轻飘飘飞出三丈外,分明就是不想理他。

  “休走!”青袍公子凌空追去。

  “好!”一声赞喝,明显来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羊鸿烈,“好一个鸢飞戾天!”

  “鸢……鸢飞戾天……”一位年轻的江湖侠士喃喃自语,“这就是传说中的……”

  “鸢个屁!”闵友意立足回头,张口就是一句怒骂,语气除了不耐,还是不耐,“老子这招叫黄蜂花上飞。”

  “这……”众人愣眼。这又是哪一出啊?

  吼完羊鸿烈,闵友意步下未停,眼角斜瞥青袍公子,“你……哪位?”

  “那沃丁。”青袍公子又一剑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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