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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作为一个领导力兼决策力的灵魂人物,三十一岁就得到如此巨大的财富版图,司马温应该骄傲的。或许太聪明的缘故,因为一切都在他精准的分析中,对到手的财富虽然满意,却并无旁人所说的骄纵。

  欧引石代最初独家代表美国石油在亚太地区的销售,事业稳定后开始扩张版图,不仅与欧佩克(OPEC,石油输出国组织)搭上合作关系,还将眼光放在各大洲的产油国身上。唯—一点令人奇怪,欧引石代绝不直接涉足巴尔干式的石油火药库,例如中东和伊拉克,却对其他小国非常感兴趣。

  对于这个长年飞国外。回国默默窝在办公室内、就算年终尾牙要也只露面讲三句话的总裁,许多员工是陌生的。有人说他懂得放权,有人说他如雄狮般在商场上厮杀,也有人说……他们的总裁性好男色。

  当然,传闻只会在员工中漫延,决计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衣食之主。

  好比现在,宽畅明亮的五十平方米办公室内,男人专心盯着电脑,嘴角叼着一支烟,键盘敲击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

  他在发电子邮件。这是他给自己定的例行公事,而这个习惯,源于两年前的加拿大之行。

  她骗他,从某种程度上说。

  她说第二年《摄色》刊到第八期会来找他,她没来。但他也记得,她来找他的前提是——如果——“我还记得你,还想见你”。

  所以说,从某种程度上她也不算欺骗,可也表示她不记得他,不想见他。

  是爱情游戏吗?成年男女在异国相遇,风景好心情好,所以来一段浓烈却不长久的爱情。嗯,很像八点档的“电视锯”,锯得他心里难受。

  不是爱情游戏。他从未承认这是一场游戏,从她……摘下茶镜的那一刻起。

  也不能一笑置之,他做不到。

  那么,第三种可能——他一见钟情。

  他可以与她有一段狂热短暂的爱恋,也早已预备将这份爱恋无限期保持,换句直白的话,他爱她,爱这个轻狂而高傲的女人。

  爱上这样的女人,他应该算辛苦吧。

  狂傲,有点偏激——随便翻开一本《摄色》,她的作品无一不这样昭告着。

  一本:浩淼的蓝色大海由暗深渐变为粉浅,图片中除了海岸线。什么都没有,令人无法判断是哪里。那道突兀分割海水的白色海岸线,弯曲延展,吸引人的眼球。她的提语更是简单得令人发喙——看吧,海岸线!

  另一本:一群火烈鸟。近距离处,一只号雕正在啄食鲜红的血肉,远镜头处,一群鲜红的火烈鸟交颈缓行,两只鸟颈弯曲在一起,在图片上组成一颗小小的心形。提语则是——吃了那只火烈鸟。

  再下一本:是山顶的一座古堡。不否认,她的取图有灵性,而最让人佩服的,是看了她的摄影之后,让人从心里升起一种“如果我站在她的位置,该有多好” 的念头。古堡下的提语有些挑衅张狂,符合她的性子——想住吗?只要你能来。

  呵,那么的恣意纵情,这是他爱的女人哪。

  爱她,是需要尊敬和呵斥她,而不是征服她。所以他不做征服者,宁愿去捕获,捕获这片能够驭风的任性红枫,让她只在自己怀中轻舞,绽放娇艳惑人的美丽。

  征服和捕获,有什么不同吗?不明所以的人通常会这么问。

  当然不同。征服是依仗自身优势的侵略,是对所爱之人的侮辱;而捕获则必须依捕获者的心境决定,在捕获这片任性的枫叶时,他的心境是——爱她。他的目的则是——为她所爱。

  只要人与人之间刻意保持联系,就算相隔着整个地球,(即两人所在之地的位置连线正好经过地心),也能得到对方的一些消息。通讯业发达的今天,想联系上她并不困难。因此,隔上三五天他会发E-mail给她,话不多,三言二语中提提近况,询问她的健康和工作。通常,他发十多封,她只会回一封。整体算来,她平均两个月才写一封信给他,而且不超过三行。相对的,她会在信中附一堆附件,与他分享未刊在杂志上的照片。

  分享!他喜欢这个词。

  当然,被动不是司马温的性格,在偶尔的信件中,他会无意赞美身边的女性,或容貌气质、或工作能力,甚至流露对送上门的尤物来之不拒的意向。对此,她会在三个月之内不回电邮。

  真的不想见他吗?

  呵,任性的小女人。

  叼烟的男人邪气一笑,阵中闪过势在必得的犀利。

  敲下署名,司马温点击Send。舒展躯体靠上软椅,曲起拇指和食指拈下唇边的烟,缓缓吐出烟圈,姿态慵懒。此时,陌生的电话铃响起。陌生,是因为铃声的号码设定是唯一的,也从未响过。

  浓眉微凝,他疑惑地拿起电话,怀疑引发这个铃声的可能性。

  是她。

  “嗨!”熄灭烟头,他有些意外。

  “温?”

  “是我,宝贝儿。”习惯性地掏出另一支烟,他咬在嘴边,未点燃。

  “好久没见。”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乱。

  “是呀,好久了。”

  “你在哪儿?”

  “老老实实在办公室。”他轻声说着,有些恶意的冷淡。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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