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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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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金黄、有鲜红,是一片片干燥的枫叶。 “这个……送我?”他倾头。常见她半路停车收集枫叶,全是用来作礼物的? “不喜欢?可以不要。”她伸手欲收回。 抬高拿书的手,让她扑进怀里,他笑,“要,我要。” 她的脸就在咫尺,让他不必费事就能吻到。温柔的亲吻光滑小脸,薄唇在亲啄中移动,最终停留在清水淡雅的唇瓣。 一记绵绵长长的深吻后,放开她,他推开车门,从后座提下旅行包,将那本书小心放进去。她的眼光一直盯着他,直到他拉动旅行包,绕过车头来到她身侧。 弯下腰,再次吻上她的额,他以平静的声音缓缓道: “佑佑,再见。” “再……” 他的吻亲如羽毛,让她的心没由来也轻起来。 犹如洞察到她轻忽的心境,他摇头晒笑,“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未来必定有机会碰面。如果想见我,就来找我吧。你有我的电话和E-mail,而且,据我所知,《摄色》杂志总部与欧引石代全部在市中心地段,充其量隔了五条街而已,我们随时可以保持联系,也许有机会一起喝咖啡。” “……不。”她虚弱地摇头。“你认为我们可以单纯地喝咖啡吗?”在如此亲密之后? “当然……有更好的事可以做。”他痞痞地笑起来,不等她反应,突然挺直腰,眼中溢着满满的宠爱,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像逗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再见。” 拉起皮箱,他向机场大门走去。 盯着越走越远的高影,她一时坐立难安,在车上左晃右摆。 不对劲,果然不对劲,明明是没有负责的恋情,为什么她会觉得眼睛酸涩,仿若品味到一种堕落的感觉?难怪有人说习惯是堕落的推动力,没错,真是太没错了。 突然,她推开车门。追上那抹高大,在离他十步之遥气喘着低叫:“温!” 身影停止移动,她也停下步伐。 “如果……明年的《摄色》刊到第八期,而那时我还记得你,还想见你,我……会去找你。”轻声说着,她低头,看到一双黑皮靴由远及近,停在她的脚尖,“你……希望我去吗?” 用力扳过她的脸,温暖的唇倏然噙上,不容她拒绝,也给她一个肯定。 机场外,送行的人很多,两人炙热的拥吻虽然吸引不少人驻足,却无人猜测指点。直到她无力地抱紧他的脖子,他才离开艳红的唇,抬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额上,顺着鼻子下滑,眼睛、脸颊。唇、脖子、毛衣、胸膛、跳动的心脏、平板的腹部,最后停顿在腰上。 “佑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记住。” 礼物?她先是被毫无预兆的吻震撼,接着被他莫名的举动弄糊涂,不知道自己得到怎样的礼物。 “你是指……刚才的吻?” 他抿唇微笑,“你的手摸到什么?” “你。” “没错,这是我的礼物。希望你永远记得……抚摸我的感觉。”他放开手,张臂紧紧拥住她,将脸埋进散着枫香的乌发,敛去眼中闪逝的犀利眸光。 她被这份礼物弄得懵懵的,“抚摸你……的感觉?” “嗯。”收紧双臂用力再放开,他点头,感到她发丝的柔软,“再见。” 这次,他没再回头,即使听到她又小小叫了一声“温”,他仅将手背在腰部冲她摇了摇,仍没有回头。 精明的笑挂在嘴角,茶镜掩盖眸中过于异亮的流光,他满心期待。 该离开的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她以为,离开就是结束,他的离别是短暂恋情的完美句点,没有未来,没有负担?在他以为,不是。 初见面,他就感受到她的偏狂,像纹路清晰的枫叶,轻轻飘舞在风中,那么自我,那么独傲,也是那么轻易地吸引了他。 她像秋天枫叶的火红,却没有枫叶随风而落的无助。红叶可以被人为的夹入书中干燥,但她不会任人控制,仿佛是一片能呼唤风的红叶,不因风的动向无助落地,反倒坐在风的摇篮中,骑着风在空中摇荡,怡然自乐。 如果你伸出手掌妄想接下这片顽皮的枫叶,她会丢下恶作剧的笑声,翻飞得更高更远。 因为轻,所以狂。也因为轻,她不会停留在一只手掌上,不会眷恋一个男人的怀抱,也不会轻易地被征服。 既然无法征服,就想办法捕获吧。 若要捕捉这片枫叶,聪明人不会傻傻地跟着叶片打转,而是想着如何借用风力,让她自己飞到怀中。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要品尝征服一个女人的快感?要一段异国热恋?还是要一段风流记忆? 答案是——统统不对。 是的,他非常清楚自己要什么。 诚然,当初他的确想过是否要玩一场异国恋爱,却也精准地分析出,可以对她一笑置之。事实是否真照她的计划他的初想进行呢?只有天知道。但他明了——前者绝非他想拥有的,而一笑置之他也做个到。 所以,有了第三种可能。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至此,离别可以是一种结束,谁又说这不是另一种新的开始呢? 注1:《Life Of Pi》是2002年英国布克奖获奖作品,也是2004年德国图书奖得主,以少年Pi和一只孟加拉老虎为主,讲述他们在太平洋上遇险的故事;Pi音为圆周率π的音,中文译本为《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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